到他的梦境里!

    只是,这东西看上去倒不像有什么恶意,倒像是遭遇了艳阳天的吸血鬼,本能地躲在阴影中。此时被弹出来,其躯壳节脚蜷缩,竟有些瑟缩的意味儿。

    这是……

    李泰胜看织梦者,后者也在看他。

    异彩六瞳,妖诡迷幻,似有窥不破的神秘——这是以前的印象。

    可这一回,李泰胜莫名就觉得,织梦者的异彩六瞳,变成了六颗廉价的玻璃珠子,只是僵硬呆板地反射外界的光线,再仔细深入去看,似乎已能窥见后面的“真实内景”。

    那是澄澈明透的奇妙维度,俨然便是对绝大多数能力者都高不可攀的“极域”。而就在那貌似通透的虚空深处,恍惚有淡漠眼神,遥遥垂落……

    刹那间,李泰胜也觉得自己廉价且透明。

    唯有仍在心湖中荡漾涟漪的“真理天平”,纯粹实在,支撑起了他最后一点儿存在意义。

    “淡漠眼神”VS“真理天平”。

    李泰胜猛地惊醒,整个身体却是僵硬若死,黑暗如同巨石,压在他胸口,让他躺在后座上,一时间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卡住了。

    好不容易,过度紧张的肌肉有所缓解,他挣扎了几下,险些是滚下后座,好不容易坐直身体,全身已是大汗淋漓。

    车窗外还是一片黑暗。

    柳承宰应该是感觉到车内的声息,贴着车窗低声询问:“主祭?”

    李泰胜张嘴想说话,嗓子却干哑得可怕,好不容易咽了唾沫,勉力发声:

    “我睡了多久?”

    “不到两小时。”

    “那边……有什么动静?”

    “两个小队出任务,据说很顺利;毒沼区边缘有暴动,又被镇压;血意环堡垒成功形成了一道封锁线,并准备继续向南推进。”

    柳承宰说到这里,稍稍犹豫,又补充道:

    “另外,有一个刚播发的新闻:哈城那边,通过了‘临时普查法案’,那位……有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