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晰了些,继续往下念,有些刻意拉长了调子:

    “变动不居,往来无常;

    “运化坎离,为道纪纲。”

    “纪纲”二字一出,罗南瞳孔收缩,眼前已不是浓妆艳抹的墨拉,而是飘雪入室慨然论道的某段场景。

    他终于记起来,上次听闻这段话,还是去年冬天,他真正“觉醒”的那一日,在修馆长的评价和教诲之时。

    罗南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其他时间,再听过这段话。可是,那日的“纪纲”之论,“火种”之说,却是印在记忆深处,始终鲜明。

    所以,几乎与墨拉同步,他也开口,低颂出最后一节的八个字:

    “穷神知化,德配苍苍。”

    两个人的声音和合一处,墨拉笑得眯起眼睛,又似是专注倾听这段和声,末了还感慨:“咱们的声线很搭,不过还不如你最前面那声……”

    罗南打断她的话:“你认识修馆主?”

    “如果你口中的这位,是叫修神禹的话,我肯定是认识的。只不过,我习惯叫他修老师,或者修教官。”

    墨拉眼波盈盈,笑意盎然:“毋庸讳言,能到当下这一步,我应该感谢他。虽然他传授的所谓‘传武’心法,细节稀烂,不堪推敲,可毕竟,我也是他做教官那几年里面,第一个‘得符’的学员呢。

    “看,过了好几年,我都还记得这绕嘴的口诀。也是靠这个‘以简驭繁’的法子,才活到现在……”

    可你的话里,一点“感谢”的意味儿也听不到啊。

    罗南暂时不想去猜测墨拉与修神禹之间的关系细节,他注视着墨拉,看这个骤然间多了一层关系链接的女性超凡种,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话:

    “嗯,按照常理,我该这么称呼你:罗师弟,修老师向来可好?”

    罗南默然不语,视线不离墨拉面孔。

    说起来,这是墨拉现身以来,罗南头一回如此长时间专注地盯着她,且没有太多的思绪流转。

    墨拉举手示弱:“别这样,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知道现在修老师住的地方太敏感,都没有去拜访,虽然他也未必想看到我就是了……”

    稍顿,墨拉身体微微前趋,进一步拉近与罗南的距离:“话说,罗师弟,我在你眼里的价值在提升对吧?你不觉得,应该稍微调整一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