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到处找金家人,将直指司大牢弄了个天翻地覆。陆岩趁乱逃出了牢房,躲在隐蔽处,待林充阳出来,叫住了他,跟他说明原委,并将梁家人和金世安的安全托付给了他。那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卡着时间点发生的,虽惊心动魄,但好在有惊无险。陆岩又一次感叹,所谓命运,不过都是天意。

    “这十四年来,梁夫人那绝望的哭声,一直都回响在我耳边,这件事,也是我生平做的最残忍的事情。”陆岩一眨眼睛,两行浑浊的眼泪流了下来:“你体会过丧妻之痛,可你毕竟没有做过父亲,所以无法体会到黑发人送白发人的痛苦,更不会明白,孩子死了,却不能为他送终,眼睁睁地看到他被扔到乱坟岗,被野火烧成一堆灰烬,那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陆勋听父亲说得凄惨,心中也有诸多不忍,他劝道:“可是你用一个死去的生命,保全了另一个生命啊!既然这样,这件事就是有意义的。”

    陆岩略微一点头,没有接话。一想到世安弟弟还活着,陆勋心中无限温暖;而想起之前对他的种种无视,他又很是愧疚。今晚父亲的这一番话,更让他觉得人生如梦,处处充满了意外。他望着盈盈皎月,心中一片清凉,还有些许怅然。

    陆岩也凝望着月光,眼神微微发怔。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在被狱卒抱出去的时候,小梁翊的食指似乎动了动,嘴也张了张,好像在说——

    娘,救我。

    陆岩猛地咬住嘴唇,再也不肯想这些往事了,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