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地问道:“明明是那个太监想要害人,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

    陆勋淡淡地说:“梁前辈,您虽然是受害者,但梁翊身处要职,却一声不吭地擅离职守,这让圣上脸面何存?”

    梁若水点点头:“那也是,这小子是为所欲为了些…不过确实事出有因,还请这位大人回去多美言几句。”

    陆勋道:“这个自然。不过这次龙颜大怒,直言梁翊不把他放在眼里,弄不好梁翊真有牢狱之灾,您老也做好心理准备。告辞!”

    梁若水一听,哪儿还能做什么心理准备,也差点儿晕了过去。倒是梁翊还算清醒,不停大声嚷嚷:“多派几个人保护我爹娘,如果他们有什么危险,我跟你拼命!”

    陆勋也不管他说的“你”指的是谁,只是毫不留情地将他押送上囚车。梁翊小声求了他半晌,陆勋依旧不为所动,梁翊只得作罢。直到张英也被塞到囚车里,他心理才平衡了许多,冲他做了个鬼脸,大声笑道:“你也有今天!”

    其实以张英的武功修为,他冲破牢笼并不在话下,可他没有这样做,也没有理会梁翊的挑衅,而是盘膝而坐,静静地修炼起了内功心法。梁翊不甘示弱,也默念起了口诀。可他牵挂太多,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夕阳缓缓坠入西山,他被巨大的惆怅所笼罩,他似睡非睡,突然对一切都产生了怀疑——自己到底是金世安还是梁翊?到底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还是忠心耿耿的护卫?

    一路昏昏沉沉地到了京城,他很想在夜深人静或者清晨没有人的时间进城,可时间不凑巧,他们偏偏在正午时分进了华阳城。一想到要被万人看到自己的落魄模样,梁翊万分沮丧,索性蜷缩在囚车一角。

    果然,自从囚车进城后,百姓就很自觉地站成了两排,饶有兴致地议论纷纷,也有人感叹从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到落魄的阶下囚,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梁翊想起了十岁那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进直指司大牢的往事,更是无地自容,不过在众人面前,他还是想笑得洒脱一点。

    其实比起外人的眼光来,他更寒心的是没有一个人来救他。陆勋公事公办也就罢了,云庄主在皇宫里安插了那么多眼线,他们肯定知道自己被押解回京的事情。可这一路上,并没有人出来救他,哪怕只是装装样子,威胁陆勋对他好点儿,让他挽回点儿面子。可他期盼了一路,失望了一路,如今到了京城,已是心如死灰。

    赵佑真在千秋殿上等他,在看到梁翊的那一刹那,他也有点恍惚——这个满身尘土、浑身挂满锁链、胡子拉碴、双目无神的人,竟然会是梁翊?看来他这一路上的确吃了很多苦。赵佑真派陆勋前去的时候,的确吩咐他不要手软,要给梁翊一点教训。如今梁翊的确受到教训了,他却又不忍心了。积攒了好几天的怒火,突然就有点发作不出来了。他憋了半晌,才将梁翊那封信甩到他身上,厉声道:“梁翊,你可知罪?”

    梁翊的眼睛没有焦点,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臣罪该万死!”

    赵佑真还指望梁翊能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谁知他根本就没这个心思,这样一来,赵佑真倒有些尴尬了。他只好怒问张英:“张英,你鬼鬼祟祟地去富川做什么?”

    张英不卑不亢地答道:“臣是去查案的。”

    “查案就查案,谁让你威胁梁翊父母了?”

    张英委屈地说:“臣并没有啊!”

    “陛下,臣可以作证,张正使的确给梁家带来一些麻烦。”江璃被人扶着走了进来。他日夜兼程去了富川,还没喘口气,又被陆勋给拽回华阳城。如今他脸色苍白,若无人搀扶,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江璃将他所见到的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赵佑真冷着脸听完,问道:“张英,江大人说的是真的么?”

    江璃的耿直人人皆知,他说的字字属实,张英也不好辩解,便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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