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这也难不倒他,他自己是不会吟诗作赋,可别人会啊。
他回身来到案边,提起笔来稍一沉吟,便写下,“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两位教授低声吟了一遍,互相瞅瞅,词意浅白,下等,咏雪,诗中却无一个雪字,却句句在题,中上。
诗中悲天悯人之意昭然若揭,顿时让这首浅白的小诗焕然一新,成为了上等佳作,可惜就是字丑了些……
两人点头,一人抱拳道:“仁兄慈悲心肠,吾等不如也,还请入内相会,就是你来的晚了些……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李破乐呵呵的回了一礼,心里有些得意,他还没把沁园春拿出来呢,不然惊掉你们下巴,嘴上却问道:“晚了,是结束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佳品已定,不能再施展才华了,仁兄才情甚佳……可惜可惜。”
李破看他一脸惋惜的样子很是有趣,之前被那些蠢物弄没了的兴致终于恢复了过来,觉着这厮眼光不错,将来必定有所成就。
带着阿史那容真,李破脚步轻松的进了内堂。
阿史那容真见他心情好了,也高兴了起来,低声笑道:“如果他们不让咱们进来又该怎么办?”
李破嘿嘿一笑,“放心,现在能把咱们拒之门外的可不多,你跟着我,一会莫要说话,这些人规矩多的很,说到你头上,别把他们打死了。”
阿史那容真不由笑逐颜开,“我又不是李春,只要夫君不恼,我才懒得理会他们。”
赵博士也跟了进来,这会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眉头大皱,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先到里面示个警什么的。
这两公母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想在这里动武?
进了内堂,豁然开朗,里面地方不小,人也很多,大致看了下,足有二三十人之多,确实都很年轻,大些的也到不了三十。
堂中很是安静。
人们都是低声说话,堂中摆着些桌案,都有纸笔摆于其上,空气中墨香隐隐,不习惯的人闻着必定酸爽无比。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饮茶说话,有的则在四处转悠。
墙壁上已经挂满了字画,墨迹殷然,显然都是新作,大部分人都在那里观瞻品评。
李破左顾右盼瞅什么都很新鲜,自觉一路走来,从没有跟当世文人这么接近过,幻想中的宽袍大袖,悠游林下的贤士还没见过,可今日终于算是见识了一下文人聚会的样子。
赵博士跟紧他们,生怕这两位暴起发难,他也不想想就他那身子骨,能不能挡得住。
李破见大家都很悠闲,无人上来打问什么,更加满意了些,就是有些人见他带了一女子进来,很是诧异,偷瞄的人越来越多,也不怕看瞎了他们的狗眼。
于是他带着阿史那容真也四处转悠了起来,他文学功底是差了些,但眼界已非昔日可比,这些年来身居高位,什么样的字迹都见过,不知不觉眼光就好了,就是这里还有些画作,他就品不来了。
艺术修养这东西得日积月累,他志不在此,所以进步缓慢。
正转着,突然见一光头,不由多瞧了两眼,问道:“怎么还有个和尚在这里?”
赵博士赶紧解释,“那是杨尚书府中的文僧上官仪,江都宫监上官弘之子,其父上官弘殁于江都之乱,他为僧人所救,后来便随僧人辗转去了江陵,前些日才随梁国降人来到长安。
杨尚书与其父有旧,他便拜在杨尚书门下,算是客居于杨府。”
李破哦了一声也就没了兴趣,他对和尚向无好感,每次妻子礼佛都会让他想起马邑流民营地外那圆润的施粥和尚。
他只在心里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