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俨只作未闻,郑善果暗戳戳一笑,心中颇为鄙夷,这人先投李密,再投王世充,接着又为窦建德效力,三姓家奴不过如此,哼,装的什么样子?
当然了,他不会去想自己,先为隋臣,续为李渊效命,接着又做了李破的官,比之裴行俨也不差什么嘛。
这两位可以说相处极不融洽,也就是路途不远,不然不定什么时候把裴行俨惹的急了,暴起给他一刀也说不准呢。
瞥眼间前面有人过来,郑善果招了招手,那人立即拨马靠了过来,在马上锤了捶胸膛,粗声粗气的道:“正想跟侍郎说,鸿胪寺卿高表仁,还有王尚书迎在城外,他们说要直接护送传国玉玺……和使节一起入宫。”
即便一路上跟这人搭伴几天了,郑善果还是暗道了一声好丑,可人家的身份却让他不敢失礼。
这人是阿史那贵妃的族人,西突厥处罗可汗的子孙,这人的经历也很奇特,以前跟随秦王李世民征讨过薛举,后来又去潼关为李建成效力,在潼关外被俘去了晋阳,之后就统领汉王亲军。
如今则任左千牛备身将军,今次统领骁果与他一道到潼关迎接传国玉玺归朝。
“可算是到地方了,一路上都担着心事……”
“可不是嘛,搁在以前河南都走不出来,王世充,李密那些人听到消息,非得疯了一般来抢。”
阿史那大奈乐呵呵的道,一笑之间可是更丑了几分,郑善果不忍猝睹,微微侧过了脸。
那边的裴行俨此时抱了抱拳道:“一路有劳将军了。”
他看阿史那大奈就比较顺眼,不像郑善果一样牙尖嘴利,其人丑是丑了些,可一身的行伍气息,又是西突厥王族,能得裴行俨敬重几分。
对于西突厥王族出现在长安,裴行俨也不奇怪,西突厥处罗可汗在洛阳时,裴行俨见过几次,王世充登基没几天,处罗可汗便病殁在了洛阳府中。
他的亲族一部分在洛阳,多数都在乱纷纷的局面中死了,还有一部分据说在楼烦,那里正是李定安起家的地方,又靠近突厥王庭。
所以东西突厥的贵族出现在长安也十分正常,毕竟据说李定安娶了东西突厥的公主。
阿史那大奈点了点头,“没什么辛苦的,他们一直说传国玉玺如何如何珍贵,俺也不懂这些,一路上能平平安安的,咱也就放心了。
过后裴将军要随其他人入宫觐见至尊,俺还有事,在这里就先和将军作别了。”
说完向两人锤了捶胸膛,带马便向前行去,他这一路上就没离开过那几块石头,生怕丢了……那样的话,回去阿姐一定会拧下他的脑袋。
他这两年一直想到军前效力,现在也在努力,不管是西北啊,蜀中啊,江陵啊,或者是河南啊,都行,离着阿姐越远越好,他娘的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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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女坐在摇晃的马车里,一人身边放着一个锦盒,里面就是那八块玉玺。
窦线娘轻轻掀开车帘偷偷向外看了两眼,马蹄声响,一个丑汉又出现在车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窦线娘立即放下车帘,暗道了一声,好丑。
她对面的少女轻声道:“听说快到地方了,妹妹莫要乱来,以免丢了性命。”
窦线娘清秀的脸上泛起笑容,点头应了,她生于大业末年,成长于战乱之中,饿过肚皮,吃过草根,也提刀杀过人。
因为小时候营养没跟上,到了十五六的时候个头就不长了,人也看着比较瘦弱,长相也只能称上一声清秀,并不出彩。
皮肤也显粗糙,都是当年困苦时留下的痕迹,即便日子好过了也没法消去。
他的眼睛灵动而有神,一看就不怎么安分的样子,让坐在她对面的少女很是紧张,怕她闹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