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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史那牡丹轻笑一声,低声道:“皇后说的是,自然不能草率了之,试想一下,南北两国的主人是一家人,那会少流多少鲜血?又能泯灭多少仇恨?”

    她知道萧氏的软肋,如果两国贵族当中,有谁会真心的想要大家平安相处,萧皇后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萧氏言有未尽,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也果然如她所料,萧氏神色有所缓和,眉头轻蹙间,想了想才又道:“我听人说,皇帝在草原上待过几年,再算算他南归时的年纪,应该是八九岁时北去塞外。

    如果是从扶风郡启程,怎么也得走上个一年半载,长途跋涉,还带着个妹子,当时又逢晋地战乱,大军云集……”

    说到这里,萧氏有些心虚的左右瞅了瞅,便不再说话了。

    那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不到十岁的孩子,领着个小小的女孩,若没有人在旁护持的话,怎么可能走的过去?

    李破南归时只想求个活路,编造的身世可谓漏洞百出,人家尉迟恭守马邑城门的时候,就能瞧出破绽来,何况是有心人了。

    没人追究也就罢了,一旦仔细推敲,根本站不住脚。

    当然了,李破现在当了皇帝,也没什么人再去质疑他的出身,不然的话,像扶风窦氏只需在郡内打问一下,还能瞒得住?可他们敢吗?

    阿史那牡丹终于露出了笃定的笑容,心说也就是皇后这样的有心人,才能告诉她这些,她相信杨恭仁兄弟也应该有所猜测。

    可她要是去像这样询问他们,他们一定是三缄其口,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且他们说的话很快便会传到皇帝耳朵里。

    “这么说来,他应该就是汉王杨谅的儿子了吧?不然他也不会选汉王作为王号,子承父业嘛,南边的人都讲究这个……

    可还有个疑问,当日杨谅兵败,好像家眷都被取回了京师,没听说有漏网之人,那时皇后就在京师,可有传闻说杨谅的儿子走脱了?而且杨谅只有一子,好像叫杨颢吧?

    如今他在哪里,若还活着,我许能去拜访一下?”

    萧氏苦了脸,看着好像变身审案之官的阿史那牡丹,心说你胆子可真不小,想要满长安的去打听皇帝的隐秘之事,不怕被皇帝砍了头吗?

    她有点后悔跟阿史那牡丹说这些了,但话以至此,也已不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只能心抽抽的道:“你不用忙了,杨颢殁于江都……唉,追寻这些真的有用吗?

    干脆都跟你说了吧,我那时听闻,汉王在晋阳有一庶子,母亲出身很是低微,生子之时,文献皇后还在,应该是汉王怕母亲不喜,所以未曾报上宗府。

    汉王兵败时,没有寻见其人,二郎好像还曾派人追索过,应是未能见其踪迹,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蛛丝马迹,在萧氏这里早已拼凑完整,只是每每思及自己年华正好时,那位还是个小小的婴儿,按照辈分还得唤她一声伯母,她心里就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多年来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就此吐露于人,她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而是心惊肉跳,心里升起的全都是后悔的情绪。

    阿史那牡丹正好相反,皇后这里果然没白来,让她省去了许多工夫,不然她还要挨个的去拜访那些旧人,一个个都人老成精,不定怎么敷衍她呢。

    而且见的人越多,她在长安的处境也会越危险,因为还不知皇帝是什么态度,惹恼他,被赶出长安是轻的,不定她就再也见不到草原了。

    于是她高兴的道:“啧啧,汉王的儿子在多年之后,平定了诸侯,成为了大唐天子,若是杨广泉下有知,岂不要被再气死一次?”

    萧氏这下是真不满意了,轻拍了她一下,“莫要胡言,文皇帝一支几近断绝,如今有一二存世,他们在地下应该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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