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间众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会盟的事情,而主题却已经转到了若一定要与突厥会盟,那将在何处与之相会,又该作何准备等等上面来了。
其实这便是大唐所面临的尴尬局面所致,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主动权都在突厥可汗手中,大唐并不是想拒绝就能够拒绝得了的。
即便是反对会盟的温彦博等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当然了,议论来去,众人都一致认为,与突厥交好,不能擅动刀兵,是当前应该极力保证的事情。
谁都不愿意在刚刚平定了诸侯之后,再经历一场与突厥的全面战争。
有的人提起了始皇帝平灭六国之后,派遣大将蒙恬北驱匈奴千里的故事,感慨着前秦的强大与不屈。
少府监韦节量浅,酒酣耳热之际,拍案击箸,“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秦人的战歌一起,韦节虽形容俊美,却多出一股雄壮之气,此间也多为关西贵族,顿时便有人相和,殿中豪迈之气渐起。
慷慨激昂,皆老秦余泽。
李破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些家伙,心说你们这些人中间有不少人都是鲜卑后裔,比如中书侍郎刘政会更是个匈奴种,说不定谁还有羯,羌,氐等血脉。
以前老子还能底气十足的自称一声汉人,现在弄来弄去说不定也是个鲜卑儿了,如此杂七杂八的来历,怎么看也难与此歌匹配啊。
不过气氛是真的好,颇有一种众志成城之感。
歌罢,众人脸上皆带振奋之色,这首战歌实在是太提气了,于是众人纷纷举杯畅饮。
有人又提起了开皇三年那场旷世之战,杨恭仁也撇开了顾忌,说起了卫王杨爽是如何的英武不群,河间王杨弘又是怎样的勇烈忠直,而户部侍郎窦诞也自豪的说起窦荣定如何如何。
鸿胪寺卿高表仁则想为自己的父亲开皇名臣高熲正名,自大业三年高熲被诬以诽谤朝政之罪,与贺若弼,宇文弼等人一道被斩,到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了,连个谥号都没有,无疑是开皇重臣当中比较悲催的一个。
高表仁自然想为父亲洗脱罪责,争取一下死后之荣。
他提的时机是真不错,此时两仪殿中君臣欢饮,其乐融融,气氛大好之下,他只稍微提起,李破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令礼部尚书郑善果等人商议一下,给开皇年间那些冤死的人加个谥号什么的,以彰其功绩。
户部尚书苏亶就有点遗憾,他曾祖苏绰,祖父苏威都乃一时之选,并不比高熲差了,只是身后之荣上面却没什么可提的了,不比人家高熲,确实死的很冤。
众人说的热闹,李破左瞅瞅,右瞅瞅,这些家伙各个都有来历,比如说礼部侍郎豆卢宽,就是当年窦荣定所率九部总管之一,豆卢勣的侄儿,再比如吏部朗中虞世南和九部总管之一,虞庆则应该也是亲戚。
关西贵族血脉相承,联络有亲,那真不是玩笑。
李破果断的开始转移话题,他娘的再说下去,快成了夸功大会了,而且夸的还是前隋,你说你们这些人心里有没有点数?
也就是咱度量大,不然就你们这个样子,都得贬去岭南吃苦头。
…………………………
于是李破说起了江南,也不知王泽等人走到哪里了,能不能在江右有所建树。
众人感受到了君王的忧虑,纷纷进言安慰,有人说起了吴王李伏威,听的李破挺别扭,好像多了个儿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