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怀卑鄙,言有欺诈,必有伤国体,于天子大不利,还请至尊明鉴。”
这是当世比较主流的价值道德观,天子金口玉言,出口成宪,不能出尔反尔,那样会对天子的威信造成极大的损害。
比如说王世充,很多人都不愿意为他效力,一个是他出身的问题,另外一个就是此人太过奸狡,从来不讲信用。
当年他在黄庭涧坑杀数万义军降俘就极大的败坏了自己的人品,后来更是和李密反反复复的往来几次,信用彻底破产。
作为天子,你可以运用手段,那属于帝王权术的范畴,但绝对不能给人留下背信弃义的印象。
一次两次可能还成,次数多了,以当世贵族群体的尿性,当人家不再相信你的鬼话的时候,你统治的基础也就动摇了起来。
只是李破并不同意魏征的观点,他已想象过无数次和阿史那杨环见面时的情景,唇枪舌剑,互道短长,尔虞我诈那是最为基本的操作。
而且就算相互许下承诺,估计也维持不了几年,两国漫长的边界线,以及不同种族,不同的生活方式,都让两国无法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而战争就是解决南北两国纷争的唯一途径。
这是农耕帝国和游牧民族的本质所决定的,盟约改变不了什么……
如今两国会盟的大前提就是两国都需要整理内部,其中或者还夹杂些其他什么,但那绝不会是两国会盟的主因。
……………………
此时云定兴瞪了魏征一眼,他最讨厌的就是言官,总是来找他老云的麻烦,只不过门下省的谏义大夫,他还是得容让三分。
人家是皇帝近臣,而且门下省的两位宰相他也得罪不起。
“魏大夫说哪里话,当年杨广会启民可汗于榆林,如对奴仆,至尊胜杨广百倍,将来如何不能与突厥定下父子之盟?
这么说来,今至尊欲与突厥可汗相会,岂不就是权宜之计,俺说的有错吗?”
魏征立即反驳道:“即便如此,尚书也不该于大庭广众之下妄言此等大事,传到突厥使者耳中,到时岂不惹人质问?你让至尊如何应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对上了,其他闲杂人等都垂下头,竖起了耳朵,暗呼精彩,就差拍巴掌给两人喊加油了。
当然了,大家还是希望魏征获胜,连姚浅也不例外,毕竟云定兴的名声太差了些。
两个人又叨叨了两句,火气渐盛,估计再过一会就改人身攻击了,两个人屁股都不干净,云定兴声名狼藉不假,可魏征的过往也不是那么令人称道。
互揭老底大家面上都无光彩。
李破听了听,觉着两人说的倒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只不过没什么新意,一个紧着拍他的马屁,一个对此行为大加指责,就这么吵吵起来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于是他摆了摆手,让两人住嘴,“行了,你们若有话说,具折上奏便是,莫要在这里逞那口舌之快,没的让人笑话,你们都是朕之肱骨,就不能稳重些吗?”
两人顺势住了口,其实心里都松了口气。
对于魏征来说,场合不对,和云定兴这样的人争辩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没看颜师古等人都没有帮腔吗,这要是换了太极殿,众人一定会群起攻讦,只要皇帝不开口,大家就能把云定兴按在地上摩擦。
而对于云定兴来说,他只想过自己的好日子,得罪人的事其实他很少做,奈何名声太差,总有人欺上门来,弄的他也很是无奈。
去年冬天还有人找他的后账,参他和段达,长孙安世等人在洛阳乱政,帮王世充篡位等事,让他心惊肉跳了许久。
段达已被斩于河北,长孙安世则随王世恽来了长安,闭门不出已有一年多了,此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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