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就任为的什么,诸位想过没有?”宇文士及看着几个人问了一句。
王雄诞大咧咧的道:“不管旁的人怎么样,俺到东莱只管剿匪,其实也没什么事做,这边靠海,本来还以为会有些打鱼的不好管束,才需俺来当这个郡尉。
没想到来到这边一看,他娘的别说打鱼的,种地的都少,整日里就是陪着郡守闲晃……俺当初还以为能和张须陀那般威风呢。”
听到张须陀的名字,苗海潮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张须陀死了十几年了,可在山东威名犹在,尤其是对于那些从山东义军起家的人们来说,提起张须陀来,大家是又怕又敬,当年他们赌咒发誓的时候,都说要是有背誓言,就让自己出门碰到张须陀云云。
苏定方则很赞同的点头附和,他们来到东莱后确实有点失落,东莱人少,不是什么施展武功的地方。
像他们这种统领过大兵的人有点不适应,觉得和发配差不多,于是他们瞅着宇文士及的眼神便有点奇怪。
这位朝中高官可不就是被发配到东莱的吗?
苗海潮见其他几位都说了话,他也不能闲着,再者听到张须陀的名字让他有点不舒适,于是开口岔开话题道:“郡守出身高门,见识肯定比咱们都强。
而且识文断字,是有学问在身的人,那以郡守之见,咱们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呢?
也不怕大家伙笑话,俺这个别驾是捡来的,治理地方俺不很懂,倒是怎么招抚匪伙,俺还有些心得,毕竟咱们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嘛。”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歪瓜裂枣嘿嘿的都笑了起来,王雄诞就点着头道:“苗大哥这话说的实在,寨子里的人想的什么,确实没有比咱们更清楚的了。”
西门氏则训斥他们,“瞧瞧你们几个,一个个贼头贼脑的,咱们现在也是官府中人了,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的瞎说,没的让郡守兄弟笑话。”
大厅中一下热闹了起来,苏定方甚至提议不如弄几坛酒过来,喝上几杯才好说话不是?
这也正是宇文士及不愿意一个个单独跟他们说话的原因所在,没一个着调的,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掉头找其他人喝酒的时候就把你给卖了,还不如大家聚在一起敞开了说,以免枉做小人。
在心里自怨自艾了一阵,觉着自己实在倒霉,竟然碰上这么几个货在一起共事,可见几个人兴致颇高,便也从善如流的让人摆上了酒席,边吃边聊。
酒过数巡,几个匪类像往常一样,开始大赞山东的酒好,然后就说起了他们各自在军中时的丰功伟绩。
某年某月,天气怎么样,自己带人出去砍了多少脑袋回来,好在还都有点谱,记得自己已经是大唐的人了,没提主公怎样怎样。
宇文士及只能旁观,他的出身来历和这些人大相径庭,没什么共同话题不说,过往也很不堪,吹牛都带着心虚那种,就更不会轻易开口。
倒是苗海潮和西门氏懂得捧场,见冷落了太守兄弟,便纷纷问起了世族高门的生活,想让宇文士及融入这个大家庭的意味很明显。
其实还是义军时那一套,大家既然在一个锅里搅勺子,那以后就都是过命的兄弟,要分清楚里外,就算不能两肋插刀,也起码不能跟自家兄弟过不去。
小圈子的意识已经融入到了他们的骨子里,聚在身边的人稍微少点,他们就觉着不很安全。
宇文士及无可无不可的跟他们说着话,心里则转着是不是跟朝中的友人通个信,把这些家伙都换掉的念头。
这个想法在年前就已经有了,只不过情形并没有坏到那个地步,他自己也还是“戴罪之身”,能不折腾就不折腾,不然的话,没换掉人不说却让自己显得过于无能,那可就得不尝试了。
交杯换盏间,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