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派系,着重提了提河南人,河南是中原腹心,也是隋末战乱的中心。
几次洛阳攻守之战,延续了近十个年头,一直到王世充栽倒在潼关之下,才算勉强给河南战事划上了一个句号。
用当时人们的话说,河南没好人,其实说的不是河南人怎么怎么样,而是带头起事的那帮人行事太过乖戾。
当时洛阳匪巢闻名于世,河南匪患最多,有名有姓的大匪几乎都聚集在那里,王世充,李密,段达等人不是土匪胜似土匪,把河南搅合的乌烟瘴气。
于是世人对河南人的观感越来越差,连那些山东大匪都要逊色他们一筹,当然了,山东大匪最后多数流落到了河南,河北地区,人们却是不会去管这些。
这个过程当中,很多河南世族纷纷东迁关西,给关西带来了很多不好的风气。
李渊在时,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势力,无可厚非,毕竟河南世族很多都是关西世族的分支,大家联络又亲,合在一处共争天下也是平常。
可到了后来,李世民和李建成兄弟争夺储位,河南人在其中左右腾挪,没起什么好作用。
等到李破打到长安城下,第一个献城的就是长孙顺德,这是洛阳世族的代表人物,虽然情有可原,关西人那个时候也纷纷投效,说不上什么先后。
但河南世族中人的操守……
…………
褚遂良醉眼迷离的瞅了瞅苏勖,心里还算清明,想着这倒是得关注一下。
但也堪斟酌,河南是北齐故地,向来是关西人的对手,苏勖出身武功苏氏,自然瞧着那些人不顺眼……
再者说了,关西那么多的门户,争来斗去也很多年了,他就不信换了大唐,关西人就温顺如绵羊了不成?
一顿酒喝下来,褚遂良又是酩酊大醉,醒来的时候身边还躺着一个光溜溜的妙龄少女,褚遂良回味了一下,觉着苏勖不愧是苏氏子弟,就是懂事。
起身稍事梳洗,又在苏勖府上用了早餐,定下后会之期,苏勖上值去了,褚遂良也径自离去。
两人临别之时,苏勖跟褚遂良小声道:“大兄安心等候便是,不久小弟这里定有佳音,只是大兄可万万不能去见房侍郎。
他正在主持削爵,罢免冗官之事,很多人都想走通他的门路,房侍郎最近已经闭门谢客,就算见了他,也定然严词以拒,不会给人留下话柄的。”
褚遂良心里道了一声果然,当年秦王府上旧人各有际遇,当时受了些连累,可数载过去,却也能各奔前程,不虞再受前事所累了。
褚遂良带着两个从人,颇为悠闲的在街市上晃荡。
这几天该拜见的人他都见了,虽然人事已非,可他却没体会到多少世态炎凉,毕竟他们父子没有流落到哀哀求告的地步。
帮不帮得上忙两说,大家却都对他笑脸相迎,比当年仓皇出京的时候要好上许多。
从各人嘴里他能感受的到,朝堂的氛围很是宽松清明,确实便如苏勖所说,没那么多党争了。
以前鼎鼎大名的那些门户都在,只是声势上好像远不如当年那么喧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又为何会是如此,褚遂良也琢磨不太明白。
还是官职太低啊,褚遂良暗自叹息了一声……
他还不想回去,因为今天公孙安那厮在家,不定又要寻他饮酒。
所以他带着人去东市转了转,那里人来人往,市面兴盛,远非晋阳可比,他还寻了家茶寮坐了坐,听了些乡野逸闻。
到了饭点,他便带人去了彩玉坊。
彩玉坊的青楼生意还是那么兴旺,大白天的就有不少人出入,多是些读书人来这里饮酒作乐。
开春了,天气暖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