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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崔氏啊。若非人已老大,又寡居在家,哪里轮得到他老程惦记?而且还是纳妾,老程都替崔信脸红。
程大胡子向来有自知之明,他馋的也不是人家女儿如何如何,看的还就是这个姓氏。
当然了老程其实也明白,崔信看重的不止是他老程的爵位,还有就是他是齐州程氏子孙,想当年在齐州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
和清河崔氏主支结亲可能差的有点远,但和庶出,旁支联姻,在当年来说应该是合适的,毕竟程氏也称得上一声地方豪族。
如今清河崔氏的很多人都迁居到了江南,河北那边就剩下了小猫两三只,与当年的清河崔也没法相提并论了。
其实就和当初武士彟娶杨氏差不多,龙游浅水遭虾戏,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总的来说,这事若是成了,老程觉着自己算是占了些便宜的,毕竟人家清河崔氏的人大多都还在,只不过势力不在北边了而已。
他们老程家却只剩下了他这一支,既无亲朋,也无故旧,也就是他老程心态好,不然肯定活不到现在,小时候就饿死了的。
…………
老程畅想了一下美好的生活,妻子孙氏看着他狗样子,终于忍不住,把女儿打发出去问道。
“他罗三叔怎么说的?他又打你没有?”
两个问句一出,程大胡子脸都黑了不少,喝到嘴里的肉汤顿时也不香了。
看着他的神色,孙氏就笑了,“又挨打了?这次还成,没有打脸,你说也是的,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儿女成群的,你们兄弟两个还闹个什么?
聚在一处喝喝酒,叙叙旧多好,非要动拳脚,又不年轻了,打坏了怎么办?不如你跟他服个软,不然以后……做了亲家,岂不让孩儿们看了笑话?”
程大胡子有心怒一下,可现在懒懒的不想动弹,于是只能有气无力的道:“你这婆娘就知道想好事,咱家金珠是好,但比罗大郎大了好几岁呢。
而且罗家现在那么大的家业,咱们上门说亲是高攀了知不知道?俺……俺去跟罗三郎饮酒,几次想开口……
唉,你个妇道人家是不晓得,看见他那一脸得意,趾高气扬的样子俺就开不了这个口,要不……这事以后再说?”
孙氏的脸肉眼可见的耷拉了下来,一把抢过丈夫手中的汤碗,不顾汁水淋漓,往桌子上一顿。
“合着你出去一趟就是去挨打了?没脸开口?咱们娘几个跟着你东奔西走了这么多年,不说是我了,你为孩儿们着想过没有?
整日里就和一班狐朋狗友来往,喝酒吃肉,各个自诩英雄……现在呢,那些人都在哪?他们的家卷还在不在人世?
就说秦叔宝吧,那心眼你们谁都不是对手,可那会人一个不对就没了,家卷要不是跟着咱们,估计都得死在潼关,如今一家孤儿寡母的,若非罗三叔和咱家时常拿点东西去接济一下,早就饿死了。
那也是你的结义兄弟,下场就在那里摆着,咱家的儿女若是也落得那般地步,我死了也跟你没完。”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平日里程大胡子不干正事,整天的不着家,孙氏也都这么过来了,见了丈夫最多就是埋怨几句,发火的时候很少。
可一旦涉及到儿女那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女儿到了嫁人的年纪,更是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问题还就出在程大胡子身上,这厮是个匪类,在洛阳时交从往来就都不是什么好人,往好听了说是瓦岗兄弟,往不好听说就是一群贼伙。
那会就算是有人想要跟自家结亲,孙氏也是不干的,一群今天饮酒,明天可能就掉了脑袋的家伙,孙氏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怎么敢把女儿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