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也。
说这话,李破再次举起酒盏,“这一杯,敬在做诸位,天下纷乱之际,诸雄争强,唯我等能抵御外辱,保境安民,这一杯,咱们喝着安心。”
众将又是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此时他们胸膛已是火热的好像要烧起来了一般。
因为这本就是恒安镇军最值得自豪的事情,突厥数十万大军南下,唯有他们,敢于挺身而出,与突厥人厮杀于山川旷野之间,并连战连胜,用无数突厥人的鲜血,铸就了恒安镇军的威名。
更为可贵的是,他们还借此养活了云内万千百姓,保境安民一说,他们当之无愧。
接着,李破又是举杯,“这一杯嘛,祝的是咱们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他娘的,从大业八年开始,连年征战,就没怎么消停过,如今这天下也乱的差不多了,皇帝也终于去了江都。”
“之后咱们恒安镇军,谁也不去指望,指望的上的,只有咱们胯下的战马,手中的刀枪了,所谓封侯但在马上取,说的可不正是咱们?”
“有心随我一道,搏个王侯将相的,就满饮此杯,若是不敢的,也就算了。”
说罢目视众人,笑的恣意而又猖狂。
一道道或深沉,或冷酷,或犀利的眸光,齐齐亮了起来。
这差不多就是相当于造反宣言了,你问这些兵将们敢不敢相随,其实那根本不用问,很多人等这一番话,都等了好长的时间了。
骄兵悍将,一旦没了朝廷压制,他们的想法,都会大胆的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他们还是大隋最为精锐的边军。
战力强悍,忠诚度却低的令人发指,这就是边军的特征,也是自古以来各个王朝都十分头疼的关节所在,只要有人领头,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
天下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义军们,跟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比起来,那就根本算不得是一个层次。
大堂中只是静了静,就好像被点燃了一般,李五首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躬身将酒杯举过头顶,“李武愿随将主鞍前马后,虽死无憾。”
另外一边的步群,心里那个恼啊,这样一个时候,他怎么就慢了呢?
他几乎是跳起来的,酒洒了一多半儿在身上,酒杯却还是被他一下举过头顶,“步群愿随将主鞍前马后,虽死无憾。”
声音陆续响起,最后汇聚成一个,“我等愿随将主鞍前马后,虽死无憾。”
李破高高举起酒杯,他的声音不高,却回荡在众人的耳边,“好,众志成城,何愁大事不成?来,饮胜……”
此时,坐在后堂中的李碧,正在竖着耳朵倾听,至此,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心里也在赞着,自家夫君别看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但大事上做起来,却总能干净利落。
说的那些话,也仿如重锤,一下下都能敲在人的心坎上,连她在这里听着,都觉着热血沸腾,恨不能拔剑而起,斩个人来平平心气儿呢。
唯一让她有点担忧的是,她的亲族还在长安,若是他们在这里做出事来,可就要陷父亲于险地了。
当然,现在到也不用太过担心什么,只要谋划的好,叛军这样的字眼儿,还扣不到恒安镇军的头上。
如今的天下,可也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和心腹密谋,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呢。
她和丈夫远在云内,那些大人物的目光,还看不到这么远。
正想着,门口人影一闪,李春已经钻了进来,嘻嘻一笑道:“嫂嫂又在偷听,大哥知道了,可要不高兴呢。”
李碧是满头的黑线。
接着,门口脚步声响,红眼珠儿探了探头,也踏着那根本不像女人的沉重步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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