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见了李破,没等说话呢,这厮就仗着身高膀大,上来就给李破一个大大的拥抱,抡着李破就转一圈儿。

    李破看到这厮回来了,本来还挺高兴,他朋友不多,罗三就是其中一个,可惜,程知节那人有些不是东西,带着罗三就跑没了踪影。

    这会儿吧,当众被罗三抱小孩儿似的转圈,就差把他举起来了,李破威严大丧之余,也是满脑袋的黑线。

    看的随着将主一起来迎接归人的校尉营尉们,当即就有点傻眼。

    如今李破威严重于军中,尤其是在整饬军纪上面,李破不遗余力之下,也在军中有了铁面无私之名。

    以前的一些小手段,渐渐已经不用了,现在李破就是在拿日渐完善的恒安镇军军律说话。

    如此一来,军中将校见了他,先就怯了三分,敬畏之情也是日甚一日。

    被人这么耍弄的时候,嗯,他们是见也未曾见过一次呢。

    有的老人儿认出了罗士信,便也知道,这是当年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将主的人,亲厚之处,谁也比不得。

    有的人却不认得,像步群就看着这一幕,震惊过后就差点乐出来,现在能看到将主热闹的时候可是越来越少了呢。

    和罗三的身板相称的是他那大嗓门儿。

    “哥哥,俺可算见到你了,这回你想赶俺走,俺也不走了……”

    这个彪形大汉,如今还只有十七八的年纪,却已是一脸的风霜,看不出实际年龄来了,就是吧,还有点孩子气。

    李破顺手就给了他脑袋两巴掌,“放下放下,赶紧放下……”

    罗三呵呵笑着放了手,随即就瞪着着铜铃大的眼睛,四处乱瞧,“看什么看,俺与哥哥久别重逢,有什么好瞧的?谁要是敢笑话哥哥,俺就拧他脑袋下来。”

    这厮当年怒火上头的时候,就已经分外的可怕了,这些年下来,从人命贱若草籽的辽东,山东等地,一路杀下来,气质上已和当年颇为淳朴憨厚的样子判若两人。

    当他瞪起眼睛的时候,一身的杀气呼呼的往外冒,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魔王一样令人惊悚。

    可惜,这里都是心雄胆壮的家伙,和突厥人较以生死,连番血战,可并不比他差到哪儿去,当即就有人回瞪了过去,心说,怎么?刚来就想仗着与将主交好,压我等一头不成?那可不能如了你的意。

    不想,人家回头就乐开了花儿,跟李破叨咕着,“哥哥,你带出来的兵将可真不错,这胆气要是让将军见了,一定喜欢。”

    将军自然是指张须陀了,只是一提到将军,罗士信脸上的笑容也随即便被黯然所代替。

    李破一瞧,呵,这厮也有心事了,说起话来,也比那会儿多了几分条理,只是不知道这些年怎样的经历,才让这傻孩子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这一晚,李破在八面楼设下酒宴,为陈圆,罗士信等人接风洗尘。

    一连串的糟烂事下来,终于算是遇到了一件喜事儿,李破也就多喝了几杯。

    席间自然问起河北,山东诸事。

    陈圆和罗士信两个轮番说了说,让渐趋吵闹的酒席也安静了下来。

    “河北打烂了,田地没人去种,到处都是乱匪,剿来剿去,人越来越少,满目荒凉,白骨处处,看着可真叫个惨。”

    “没吃的,到处都缺粮,一斗粟米,想换什么换什么,大军来回奔波,粮草总是跟不上……”

    “吃人的事情,到处都是传,到没真的见过,但想来也差不离。”

    “地方官吏死的死,逃的逃,没剩下几个了,有的城池进入之后,都是饿的半死不活的百姓,却也不能把军粮接济给他们,眼瞅着人就都饿死了,听说杨公为此哭了几次……却也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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