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灵巧的心思,估计计算陈孝意,温彦博几个过来,也要说一声佩服吧?

    这人圆滑了一些,可应该是有些才干的,至于忠诚……那就不用说了,这年头又有几个人能谈得上忠诚呢?

    诈降?嗯,这人怎么瞧都不像黄盖,城里面也出不了什么周瑜才对。

    要说这番话中听着最顺耳也最新鲜的,恐怕还是军侯这个称呼。

    将主,总管都没这个听着威风。

    李破转着眼珠儿,略有自得的想了片刻,摆手笑道:“我非多疑之人,用人也从来不问出身,只论才干……其实张将军说的不错,来日方长,日久自见人心。”

    “此为战时,多言无益,且等我破了介休,再摆宴为张将军接风压惊。”

    张伦一下就松了一口大气,伸手就去挠了挠大胡子,这才躬身捶胸,“多谢军侯不杀之恩,之后张伦必竭力报效,不叫军侯有失识人之明。”

    在张伦看来,这次决定他命运的相谈也就算结束了。

    结果不算太好,也绝对称不上坏。

    没有多少宽慰的言语,更无重用之意,胸襟上嘛好像差了些,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没当即砍了他的头,那就不算坏事儿。

    见李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张伦拱手告退。

    李破这时才好像记起什么,笑着便道:“李仲文,姜宝谊之辈嫉贤妒能,驱你于城外,你必恨之入骨吧?”

    张伦心里大跳了几下,不明所以之下,终于挠起了大胡子,心中猜测,这是想叫俺请令率军攻城吗?

    心中再次升起了些恐惧,让降将去送死的手段不要太多,在介休城下就能把他和他那两千多人消耗一空。

    片刻之后张伦才讷讷道:“军侯之意是……”

    这会儿他又习惯性的缩起脑袋装傻,拖一时算一时了。

    他这人确实是有才干的,可刚烈果决之处也确实不尽人意,其实这同样是他难以在仕途之上大踏步前进的原因之一。

    胆子不算小,可没逼到那个份儿上,他总是少了些拼死一搏的斗志。

    实际上,不管张伦怎么圆滑,都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厚道人,在隋末乱世之间,这样的人也算是珍稀动物了。

    李破可不是什么厚道之人,他笑着便道:“你即来投我,又其心甚诚,我自然要成人之美,待城破之后,我许你率军入城,安抚降卒人心之外,可取两人首级来见我,此等大功,足以让你立足于军中了吧?”

    张伦当即就暗自吸了一口凉气,他娘的,这是大功?

    他可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想的很明白,若他真杀了李仲文,姜宝谊两人,过后旁人说起,只会说他张伦与李仲文,姜宝谊相并,败出城外后投敌,怀恨在心之下,城破之际公报私仇,趁隙斩杀了李姜二人。

    绝对不会去说李定安杀戮被俘将士云云。

    见了鬼了,张伦在心里诅咒了连声,在唐军中呆的久了,他太明白其中的道理所在了。

    大阀豪族中人的鲜血,可不是那么好沾的。

    所以,很多被俘的将领都非常不好处置,不杀吧,就是隐患,杀了吧,后患颇多,名声更不好听。

    送回去吧,却又示弱于人,没人会说你宽宏大量,只会说你纵虎归山。

    怎么办?借他张伦之手除之呗……

    而且,还能让他彻底死了归唐之心。

    这么恶毒的一石二鸟之计,亏这位转转眼珠儿就给琢磨出来了。

    这个时候在张伦眼中,高踞于上的李破,已经完全转为负面,和当初那个宽厚仁慈,笑的总是那么温和的唐公相比,算是各有特色了。

    张伦感到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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