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也不是什么军前将帅,他是并代两州的主人,没人能够逼着他去做什么,一隅之地也有一隅之地的好处,没有李神通和裴寂那么多的烦恼。

    这些天李破过的很规律,听取探报,巡视各处军营,到了晚间,便将闲着的将领招来,在帅帐中吃晚饭,顺便商议军情。

    陈圆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李破令其领兵守卫平遥四城,差不多就算是顶替了薛万彻,成了李破的中军官了。

    等到听闻唐军出雀鼠谷进驻介休,李破心中大定,战事进行到这一步,皆在他料中,那种运筹帷幄的满足感,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这个时候,他要做的事情非常明确,仔细探查唐军动静之外,还要屏蔽战场。

    此时他不会在意唐军如何,有介休和雀鼠谷在,唐军主动退兵临汾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摆出决战之势,引唐军北来或者吓阻唐军于介休,都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无疑是一场两军斥候的较量,数日之间,从平遥到介休,在这方圆数十里范围之内,两军斥候纵横往来,相互厮杀,先就在这片沃土之上抛洒下了无数的鲜血。

    边军精锐中的精锐,在草原上曾和突厥人相互搏杀的代州游骑,用他们的彪悍凶猛和更为娴熟的杀戮技巧以及他们默契的配合,数日之后便轻松的成为了这处战场上当仁不让的主角。

    自从大业十一年冬天那一场艰苦的缠战之后,便再没有在敌人面前退缩过一步的代州骑兵,这一次明显被李破压制的太狠了。

    当李破稍稍放开缰绳的时候,这些骑兵精锐就好像刚刚逃出了牢笼的猛兽一般,疯狂的有些过了头儿。

    数日之后,当唐军斥候损伤惨重,纷纷逃回介休的时候,唐军大军周围,竟然出现了不少并代骑兵耀武扬威的身影。

    当然,跑的足够远的他们,很快就被招了回去,不然的话,这些家伙可能会尝试冲击一下唐军的外围营地呢。

    并代大军将领以及兵卒的求战欲望,和唐军上下完全不同,虽说同样都很强烈,可边军将士临战之时,杀戮和毁灭的欲望其实要占很大一部分。

    当他们进入战时状态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便都成了十足的亡命徒,只想看到鲜血,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而在这头非常疯狂的野兽脖子上,套着的是一条叫做军纪的绳索,不然的话,他们和突厥精骑也就没有什么分别了。

    和麾下已经有点显得过于暴躁的将士不一样,李破在平遥冷静的观察着南方的动静,并极力继续压制着骑兵将领们求战的声音。

    他耐心的一遍遍的跟将领们重申军纪,让各部将领听令行事,不得擅动。

    步军要省心的多,他们到底比骑兵少了两条腿儿嘛。

    此时李破其实也感觉有些奇怪了起来,要知道对面唐军有十余万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初大家议论要选择在雀鼠谷以南与唐军决战的时候,各人皆有惴惴,对大军决战的信心都有点不足的样子。

    可当大军退至平遥以后,将领们突然之间就渐渐都变了,一个个信心百倍,好像比他这个主帅还要强上几分。

    临战之际,李破无暇多想,士气高昂总归是好事儿嘛。

    实际上,这种变化并无奇怪之处,几乎是百战百胜的晋北骑兵劲旅,在越来越频繁的战争中已经逐渐养成了独属于他们的自尊和骄傲。

    退兵的举动虽有明确的战略目的,可还是刺激到了他们的心,让他们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屈辱,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状态,让他们很快就抛开了心底最后一点对唐军的忌惮,急欲在战场上证明,胜利永远属于他们。

    这样骄傲的军旅,不是一时一刻能够组建起来的,曾几何时,大隋的常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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