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是惊骇莫名。

    先逃的不是李定方,而是上党来的一个领兵校尉,还好的是没人想着献城,不然的话,像李定方这样的关西将领,一定是他们送给敌人最好的礼物。

    而军心一乱,以李定方的威望和才能,根本无计可施,他和裴寂也差不多,都是来这里捞取功劳的,顺便也许还能借机报一报私仇,与敌征杀之心可不多。

    于是乎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李定方还想瞧瞧局面再说,弃城而逃毕竟是一桩重罪,若前方大军无碍,他就这么扔下介休跑了,回去之后就是砍头的罪名,说不定还要累及家族。

    可有人先逃,城中军心不稳之下,他麾下的一千关西军也是人心惶惶。

    眼见城中越来越是不稳,李定方害怕了,而磨蹭到后半夜,唐军后军的溃兵终于陆续来到了介休,这都是些漏网之鱼,大多数都绕开介休继续跑了,只有少数还想进入介休休息一番。

    城外的薛万彻和王智辩两部也并不着急,唐军大溃已成定局,犯不上在夜晚漫山遍野是追这些零散逃卒。

    这个时候,其实两个人漏过了一条大鱼。

    披头散发,已经弃了战马,脱了战袍的裴寂,就在十数个亲兵的卫护之下,凄凄惨惨的路过介休,往雀鼠谷方向逃了。

    于是,介休城里第一次接到了准确的战报,大军也许已经败了。

    李定方早已胆寒,听到这样的消息当即就率领心腹趁夜出了西城,将介休扔到了身后。

    这个时候所谓的介休守军已是四分五裂,李神通所谓的进可攻退可守在此时看上去就像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就算大军未败,消息断绝良久,又有大队敌军纵马而来,都会对留守后方的唐军会造成无与伦比的心理压力。

    唐军的后路看似险要,其实薄弱的不堪一击。

    等到李破率军到达介休,日月星辰旗已经再次飘扬在介休城头。

    薛万彻,王智辩两人率军追至雀鼠谷北口,又收拢了俘获降卒千余,这才意犹未尽的在雀鼠谷外停了下来,与驻守雀鼠谷的裴世清部对峙。

    近十万大军,再次汇聚于介休。

    这是真正的得胜之军,士气高昂的好像能冲破天际一般。

    李破传令大军在介休休整一日,全军上下欢声雷动,征战三月,终是大胜一场,压抑了许久的喜悦像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

    这一晚,介休城外篝火处处,酒肉飘香,军营之中,到处都弥漫着喜悦的味道,犒赏三军,酒肉为佳。

    在军中禁酒多时的将士们,开怀痛饮……

    可李破却没有在介休城中宴饮众将,因为在他看来,战事还没有结束,胜利的果实虽说甘冽甜美,可更多的果实还需要他去摘取。

    因为这一战根本上的目标,其实不是为了击败李唐大军,就像许许多多的战事一样,对于一个统帅而言,战争本身的意义其实不大,战争需要达成的目标永远都在战场之外。

    而大多数战争的目的其实都没多大的区别,疆土,只有更多的疆土和更多的人口才是最终的目的。

    在大军的欢呼声中,李破的目光已经转至雀鼠谷……

    雀鼠谷之后便是临汾郡,后面还有河东裴氏的老巢绛郡,这都是通往并代两州的必经之路。

    而更为广阔的天地,也对并代两州敞开了怀抱。

    向西是上党,向南则可直抵黄河沿岸,当年李渊起兵时走过的路线非常清晰。

    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李破在思索的应该是今年大军兵锋应该顿于何处,空虚的河东南部,像一块诱人的蛋糕一样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可里面却注定掺了一些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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