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贪财,那样的家世,却还能传出贪吝的名声,李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年头的贵族李破见的多了,才能上有优有劣,野心上有大有小,姿态上有高有低,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可就是没见过几个贪财的。

    也许是见李破神思有些不属,也就以为其颇有意动,也许是大军环绕,杀伐之气太盛,让他觉着非是佛徒久留之地,只想着将话说完了赶紧离开这里……

    不管怎么想的,反正没等李破回话呢,他便接着道了一句,“听闻萧后南归,已至晋阳……主公与娘娘有旧,交谊深厚,想请将军送娘娘南来,主公也好趁机拜见一番……”

    瞧着和尚吞吞吐吐,贼眉鼠眼的样子,李破只觉着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贪财之外还有好色的毛病?

    你这话让咱怎么接好呢?根本没留什么话缝嘛。

    向来自觉为人处世还堪称道的李破,此时竟是有点无言以对了。

    于是他习惯性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起来,和尚黑乎乎的脸上顿时也露出了一道白色的裂缝,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好笑。

    大军如洪流般在旷野间漫过,并不因中军帅旗的停顿而有所迟疑,今晚大军前军便能抵达蒲坂城下,并会在那里连夜扎营,等待中军和后军的到达。

    也就是说,明日早间,全军才能汇集一处,先攻蒲坂,再看看能不能过河一战……

    而大军一动,又怎会因为区区言语无功而返?很多时候,领兵将领们就算明知道前面有陷阱在等着,也不会轻易发出撤兵的军令,总要试试能不能毁了陷阱,再将猎人揪出来揍一顿。

    领兵之人若是连这点心气儿和坚定都没有的话,不如趁早回家歇了。

    换句话说,没得着点甜头儿就回去怎么好交代呢?

    而且,和尚给出的那些理由,和之前的说辞一般无二,都只顾着自己,到了李破这里,纯属无稽之谈。

    “回去告知独孤尚书,下次前来相见,最好提有李氏父子人头,不然的话……”

    李破漫不经心的扫了和尚一眼,“你这颗光头,可就要被咱送去给独孤尚书了……嗯,对了,跟独孤尚书说,咱非是独孤门下走狗,又没娶了独孤家的女儿,凭什么与他共襄大业?”

    说到这里,李破笑的更欢了,“时日不多了,今日我先取蒲坂,翌日便要兵临长安城下,独孤尚书可要快些呢。”

    说罢,李破再不多言,摆了摆手吩咐道:“来人,送这和尚回去,中间若有变故,扔他进黄河喂鱼。”

    和尚很惊恐,不可思议的望着李破,这样一个出身可谓低贱,又痴迷于扶龙庭的假和尚,其实同样很难理解世上除了那几个屈指可数的豪门大阀,有谁能高过独孤家门的,又有谁能拒绝独孤氏的招揽。

    独孤怀恩本人在这乱世当中,激不起太大的浪花儿,只是有着一片的痴心妄想,而作为奴仆的和尚,其实更是无足轻重。

    可他们自己却觉察不到,一猛子就扎进了这乱糟糟的漩涡当中,最后的下场已是可以预见。

    和尚被架着走了,李破凝神思索了一下,若说几个月之前他还有心好好利用独孤怀恩一下,说不定在恰当的时候,能带来不少好处的话。

    如今嘛,他却觉着独孤家的孩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本事太大,说不定就得被李家二郎给利用了,正好能借势捅上他李破一刀。

    换句话说,就是独孤怀恩太糊涂,晕头涨脑的好像根本不知自己在干什么,在他看来利用的价值已经是越来越低,反而会多出不少的风险。

    眼珠乱转之际,李破随手叫过张进,“把那个和尚送去给李世民,做的像样一些,莫要留下首尾。”

    李破这里算是转头就把独孤怀恩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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