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带着汗珠儿,呼吸也急促的厉害,偶尔还要咳上几声。

    他病的其实不如看上去那般沉重,按照大夫们的诊断,他只是染了风寒而已。

    当然了,这些给秦王诊治病情的良医们,甚至是李世民自己都明白,他的病情一直就没好过,而且有慢慢转变为宿疾的可能。

    一切都兆因于去岁冬天率兵偷袭龙门一战,晋地的严寒和风雪对他的建康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加上一直未能安心静养,到得现在,他就不得不回京养病了。

    听着外间的马蹄声,以及近侍低声传话,队伍已经进入长安城,李世民不由自嘲一笑,当初他率兵入蜀,一战之下破萧铣,扫南蛮,未几又领兵大败薛仁杲,立下的战功在朝中已是无人可及。

    那会儿他思量再三,只带数百亲从回京,迎接他归来的是谁呢,只有姜宝谊那样一个蠢物。

    而今他既未能破了李定安,在蒲坂一战当中还损伤惨重,不但独孤彦云,王行本,吕崇茂等尽都战死,薛氏叔侄还都被丢在了蒲坂城中,那两位可都是他秦王府中文人班底中的一员呢。

    而渡河的时候,他的近卫统领翟长孙领兵强攻滩头,身披六创,退兵之时在浮桥上又连中两箭,身受重伤,如今还躺在冯翊城中不能动弹。

    战术上的失利也就罢了,战略上差不多也是完败,丢了蒲坂,唐军再想收复晋地,机会已经变得分外渺茫。

    晋地一旦全部失守,不能从侧面威胁河南的王世充,那潼关一线在不久的将来经受战火的洗礼也就成为了必然。

    在李世民看来,如今东边战局之危殆,犹胜于当初薛举来攻之时。

    而前些时,他听闻李定安终于称王了,萧铣,王世充,窦建德几个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派遣使者前去道贺,更让李世民不寒而栗。

    李世民深刻的明白,战略上的失利比之战术上的失败更为可怕,此战之败,几乎非战之罪,李元吉,李神通,裴寂等人皆是罪该万死,若没有他们,怎会有如今之危局?

    而更让李世民心惊肉跳的是,连年战事,让关西渐渐疲敝尽显,民乱已经再次露出了苗头。

    让人难受的是,明明看的清楚,可要问他现在该怎么做,他的回答可能和别人一般无二,唯有尽快击败萧铣和李定安两人,用战事上的胜利,在激励人心而已。

    可萧铣和李定安两人一南一北,像两根牢固的钳子一样,钳制住了关西,又哪里是那么好击败的?

    而长安城中错综复杂的政争,也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样一个时候,他回到长安,迎接他的人们反而摆出了隆而重之的架势,像是迎接一位真正得胜还朝的皇子那般,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父皇啊,你这么在大哥和我之间左右摇摆,真的好吗?李世民望着晃动的车顶,不由有了呕吐的欲望。

    可他还是得静下心来想想回京之后,该面对的局面。

    太子势大,他在朝中的奥援越来越是稀少,他在外间领兵对敌,损兵折将之时,太子一系悄然间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

    他之前觉得病的不是时候,此时看来,却又正得其机,因为不论是杜如晦还是宇文士及等人都认为,此时再与太子相争,只会适得其反。

    朝中赞赏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外间呢,屈突通坐镇西北,蜀中有李孝恭,李智云叔侄二人领兵,他一旦离开黄河岸边,那边儿也一定是太子的天下了。

    内外情势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他李世民除了一身军功之外,还能有什么依仗跟太子争锋?

    杀独孤怀恩无疑是个败笔,他那些旧部们也没什么脑子,给他添了不少堵,上蹿下跳的齐王李元吉和魏国公裴寂成了太子手中让人难以招架的两把刀。

    想到这些,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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