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削爵为主,降爵次之,凡袭爵者,降两等,如此,数十年后,得爵者或可称荣于众人之前。”

    听了这话,三个人都惊了惊,相劝却又没人说话,因为当汉王殿下这么说话的时候,便意味着很难劝其改变主意。

    陈孝意瞥了温彦博一眼,心里道了一句,多此一举,封爵已经开始,早晚会涉及于此,只要潜移默化一段时日,有了那许多例子,再来提一提的话,结果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温彦博也瞪了瞪眼珠子,那意思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想着既然大王已经开始封爵,那么一些事作为吏部尚书,必然要做在前面,不然岂不是说他温大临无能?

    苏也皱起了眉头,相比陈孝意两人,他们苏氏才是真正的豪族,封爵之人不知凡几,之后要是弄的一个个都没了爵位傍身……只是稍微想象一下,苏就觉着这事不怎么靠谱,异日一旦进了长安,长安城中那许多门阀世族,削爵到他们的头上,会激起怎样的波澜?

    瞧了瞧几个人的神色,李破不由一笑,“此事我已留出许多余地,你们还畏难了不成?战乱这么多年,爵位,散职几乎家家都有,徒耗俸禄之外,无能之辈比比皆是,恁的无趣,长此以往,不定街边乞儿身上也有爵位呢,如此,你我脸上还有何光彩可言?”

    到了这个地步,温彦博也无话可说,只重重点头道:“既然大王心意已决,此事便交由臣来主持如何?”

    李破笑着拍了下桌案,这是真高兴了,他需要的是有担当的臣子,而非畏首畏尾之徒,“好,这事就交给你了,嘿,也不用忧虑重重,有些事需要缓缓图之,有些事则是当断则断,就像封爵之事,若有所犹豫,弄的内外之人,无论有功无功,有无才能,各个身上光鲜,何来尊卑之分,贵贱之别?”

    好吧,这其实都是托词,有爵位是要发俸禄的,而且,这年头的贵族们为何天生尊贵?因为他们一生下来许多人身上就会有爵位,散职加身,从汉时到如今,贵族几乎用这些手段将自己的阶层给固化了。

    李破在爵位上下手,其实是早晚的事情,而在他的考量当中,进入关西施行远不如早早将事情定下来,因为阻力会小的多。

    而到了如今,算上封爵,他已经办了两件深深侵害贵族门阀利益的事情,一个就是让贵族们交粮纳税,一个就是封爵。

    爵位的事情才刚刚开始,税赋上也才堪堪施行。

    也就是说,李破在站稳脚跟之后,正在试图运用手中的权力,来遏制门阀势力,按照他的意图,一层层的给这些庞然大物拴上镣铐,顺从的可为鹰犬,反抗的嘛,只会在越来越多的限制当中死去,或者自己把脖子伸到钢刀之下……

    这无疑是李破最具长远目光的既定方略,萌芽于随军征战辽东之时,到了如今终于开花结果。

    因为此时他已贵为一地诸侯,手握军政大权,追随者众多,再无势单力薄之忧。

    而一贯的,他不会让臣下太难做,于是轻飘飘的又加了一句,“之后你们再商议一下,让王侍郎归入律令当中……”

    好吧,晋阳王氏这个靶子太显眼了,李破总能时不时拿来用一用,于是温彦博眉头稍展,陈孝意和苏两个也略略松了口气,嗯,还有商量的余地就好。

    大面积的削爵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太长远的事情,即便是如今,晋地门阀的反应也很难预料呢。

    尤其是让晋阳王氏牵头,恐怕也要费些功夫,王泽……几个人设身处地的为其人想了想,都是一阵难受。

    他们都忘了,书房之中还有一位姓王的记室,王绮白着张小脸,深悔今日不该在书房流连,她想的是,这样的消息之后该不该跟父亲说一声呢?

    室中几个大人物还在说话。

    外间声音响起,“禀报大王,酒菜已经齐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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