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稍稍感慨,身为大军统帅的冷漠便占据了上风,算计了一下,丘和心中竟还有了些轻松。
洛阳丁口不多,那么洛阳的粮草就能支持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随口便问,“以如今之粮草能让大军支撑多少时日?算出来没有?”
另一位幕僚并不迟疑,张嘴便来,“仓曹报说现有粮草皆以入库,节省些的话,能供大军四月糜耗,时日再多的话,怕是军心有变。”
听到这个,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四个月之后……洛阳已经入冬,粮草断绝之下,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众人心头都变得沉甸甸的。
会不会断粮?还不很清楚……。
唐军来的快如闪电,首先断绝的便会是大军粮道,只希望……唐军的骑军不会太多,无法对大队的运粮队伍形成威胁吧。
此时高士廉问道:“最后从承休过来的粮队几时到的?”
幕僚干巴巴的答道:“一天以前,今天本该有粮队到来,但没等到他们,应该是退回承休了吧?”
其实没来的不光是粮队,还有关于唐军的各种探报,可以想见的,大军各部的斥候损失会非常严重,这源于他们对唐军战力的严重低估,显然此时他们还没有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还只是觉得唐军来的太快,打乱了他们有条不紊的作战计划而已。
丘和又擦了把汗,侍从再次送上沾了清水的布巾,“传令各部谨守城池,无我军令不得放一人出入。
还有,士廉你派心腹出城向南,探一探襄城郡的情形,大军的粮道不能断下来,若来敌不多的话,看来大军要首先保证粮道畅通才成了。”
高士廉闷声应了,和丘和一样觉着有些窝囊,敌踪放现,十余万大军就有了困守孤城的感觉,对士气上的打击无可估量。
丘和和他想的差不多,进入洛阳之后,还想着仔细编练诸军,如今看来动作要加快一些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丘和的亲兵统领匆匆走了过来,稍一施礼便走近丘和,附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阵。
丘和点着头,汗出的好像更多了些,良久才沉声道:“把人带过来吧,这里没什么外人。”
须臾之后,一个浑身是土的军卒被带了进来,身着皮甲,皮甲上除了尘土之外还染着些血渍,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汗水混着土在他脸上弄出一道道的痕迹。
这显然是一个经历了厮杀和逃亡的斥候。
他隔着老远便行下军礼,丘和招了招手让他近前说话,他才战战兢兢的行了过来。
“说吧,都探到了些什么。”
“禀报将军,奉秦将军将令,刘营正领着咱们二十人往渑池方向哨探,于渑池十余里处遇敌,小人等拼命厮杀,还是没能逃回来,人太多了,都骑着马,缀着咱们只数里,便追上来了……”
可能是回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他恐惧的连连咽了几口唾沫,身子也有些发抖,声音也抖动了起来。
“刘营正他们都战死了,小人和其他几个也被人拉下了马……在原地等了足有一天,有人拿着一封信给小人,便放了小人……”
说完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由侍从呈给了丘和。
高士廉几个人都是面沉似水,被人放回来的斥候带回来能是什么好消息了?无非是劝大家投顺而已。
丘和低头看了看,顺手拆开,只看了开头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这是他的八子丘行恭的亲笔书信,前半段都是在说家中的事情,让这封书信看上去更像一封家书。
丘行恭随侯君集守韩城,降唐之后如今在那边任职右骁卫府司马,他的大哥丘师则任左监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