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过那异宝,一旦回档,记忆也被抹杀了,根本说不出来。
袁天罡大街小巷地溜达了半天,也没查访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知道近日利州有个小神仙突然成名,不过又听说他是终南隐士苏有道的徒弟。
袁天罡与苏有道虽素昧平生,却闻名已久,晓得那也是个真有大本事的人,既是他的徒弟,该与异宝无关了,所以等于是出去半天,一无所获。
不过他也不急,袁天罡是修道之人,讲究缘法,讲究顺其自然。缘到自然来,急也没用,所以溜溜达达的就回了府。一到府前,就见一个中年汉子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站在那里,后边还跟着七八个乡民。
闲极无聊的袁大师胸中那团八卦火登时再度熊熊燃烧起来,便也不急着进府,只往旁边一站,双手往袖中一拢,看起了热闹。
吉祥被潘大娘带出了府门,妙策一看,立即满脸慈祥地迎了上去,激动地唤道:“女儿,我的乖女儿!”
妙策张开双臂就要抱上去,看他亲情流露的样子,吉祥不禁恍惚了一下,若不是那日偶遇,亲眼看到了父亲的无情,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潘娇娇一伸手,拦在了妙策的前面,瞪起眼睛道:“姓妙的,你要干吗?”
妙策现在还租住着潘娇娇的房子,虽说他刚刚收了任太守一大笔钱,另找住处也不为难,但是对房东终究还是比较客气的,忙亮出文书,喜形于色地道:“潘大娘,你瞧!太守老爷判了‘张飞居’的卖身文书无效,我家吉祥重获自由了。”
潘娇娇道:“老娘又不识字,哪知道上边写了些什么?”
潘娇娇把那文书拨拉到一边,道:“姓妙的,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我可得替吉祥说句话!当初你要把女儿嫁给一个能做她爹的眇目人,就为图人家那点儿聘礼,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再后来,‘张飞居’拿了卖身文书来,吉祥可是说了,她是被人诳骗签下的文书,你这当爹的可有为女儿出过面,打过一场官司?现如今,是我儿子替吉祥撑腰,替她打的官司。这案子扳过来了,你过来领女儿了,领女儿回去做什么?再卖给旁人赚一笔昧良心的钱么?”
妙策被潘娇娇说的面红耳赤,一时说不出话来。
余氏一见自己男人哑口无言,登时跳了出来,叉腰道:“潘大娘,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卖女儿?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天经地义啊!闺女是我们妙家的闺女,白纸红字断得清楚,吉祥是我男人的亲生女儿,当爹的要把女儿带回家,谁能不让?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些旁观的邻居多少知道点吉祥受父母虐待的情况,但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却不清楚,反正亲娘死的早,家境又穷困,继母更偏袒自己亲生女儿多些,在他们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今吉祥要不要跟妙策走,那可是涉及人伦大理的事儿,没有人愿意出现父母权威尽丧、儿女不孝不从的情况,当然是站在余氏一边了,众人纷纷点头,有人劝道:“潘大娘,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外人可不方便管的。”
另一人道:“是啊!潘大娘你要是怜惜吉祥姑娘,回头儿备了聘礼上潘家提亲去,娶回来做自家媳妇儿,想怎么疼就怎么疼,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到时候妙大叔也管不得,现在干预可不合适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双方争执不下,旁观者交头接耳,当事人吉祥再次成了一件被人争夺的物品,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没有人问她喜不喜欢。吉祥一脸悲戚,孤苦地站在那儿,惹人生怜。
袁天罡站在一边,已经通过双方的争吵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袁天罡暗忖道:“这吉祥姑娘,忒也可怜。只是……,那妙策是她生身父亲,对她的终身确有决定之权,旁人如何干涉?”
袁天罡捏着下巴,突发奇想:“嗯,这吉祥若是出家,那就由不得父母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