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考虑成家了。若是挑得两个少年俊杰辅佐,岂非也能替她们有所分担?”

    常剑南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气,半晌才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没时间帮她们挑女婿,只能……先替她们打好根基。”

    常剑南忽然回身,望着他:“你知道我给她们留下的遗嘱是怎么写的吗?”

    那个老军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就揣着常老大半年前写下的遗书,须臾不曾离身。那老军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属下只负责,到时候把它交到两位姑娘手上!”

    常剑南笑了笑,沉默片刻,道:“还是有些遗憾,四梁八柱十六桁,倒下的太少啦!倒下的少,就还立得住!想重建,难喽!那些尾大不掉者,等我一死,难免对她们姐儿俩生出轻视之心,只能交给她们自己去扑腾了。”

    两个老军听他坦然交待后事,脸上不禁露出黯然之色。

    常剑南轻轻吁了口气,道:“洪辰耀那老小子,倒还懂得进退,没往里掺和。他既然没有往上爬的野心,那就让他辅佐我的女儿吧。叫人去喊一声,让他从少华山赶紧给我滚回来!”

    两个老军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轻轻颔首:“是!”

    王恒久房间的屏风后面,支着一张床榻,那是王恒久平素午睡的所在,此时那榻上却躺着一个人,断了一臂,血把床榻都浸染了。他大腿上插着一口短匕,直没至柄,最骇人的是,额头钉着一口飞刀,射入足有三寸。

    但他居然还有气,生命力也是顽强,只是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看起来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生命力再是旺盛,也只是在缓慢地流逝而已。

    王恒久望着榻上昏迷的赖跃飞,轻轻叹了口气:“天不佑我,生出李鱼这样一个怪物来,我苦心经营,十年心血,尽数毁于一旦啊!”

    榻前单膝跪着七个青衣人,脸上身上,也有伤痕,但看得出来,伤势皆轻,不影响行动。

    头前一人道:“大梁,我们护送你离开吧!”

    王恒久摇头轻笑:“我无处去!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对一个曾叱咤风云的人来说,生不如死!”

    他闭了闭眼,仰起头来,看着屋顶的承尘:“你们一定很奇怪,我发了什么疯,要挑起这场大阵仗来,夺个四梁之首的名号,真就那么重要吗?我们不是江湖人,名号,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重要!”

    他缓缓转身,看向七人。

    七人垂首道:“我们是大梁的暗影死卫,只管听命,不计其他!”

    王恒久道:“但你们心里,一定难免存疑,甚而不以为然。我告诉你吧,我争的,不是名!是实实在在的利!常老大,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七个死卫霍然抬头,惊讶地看向他。

    王恒久淡淡一笑:“常老大没有子嗣,就算有,这西市之主的位子,也从来就不是父死子继、世袭罔替,而是能者居之!所以,他若死了,这西市王的宝座,换谁来坐呢?”

    七个死卫依旧惊讶地看着他,在他们心中,天神一般镇压在上方,似乎永远都不可撼动的那个人,居然身患绝症 ,就快死了?

    王恒久道:“这件事,我知道,乔向荣知道,第五凌若也知道。只有我们三个。但第五凌若负责理财与放赈,况且一个妇人,根本无缘问鼎至尊宝座,所以有机会的,只有我和乔向荣!”

    说到这里,王恒久惨然一笑:“可惜,我输了!”

    他默默转向依旧残喘着的赖跃飞,轻轻一叹,忽然伸手,拔出了插在赖跃飞大腿上的匕首,赖跃飞一动没动,腿上都没喷出多少血,估计也是没有多少血可流了。

    王恒久虽不会武,手却很稳,将匕首的尖对准了赖跃飞的咽喉,狠狠往下一捺,赖跃飞猛地抽搐了几下,渐渐瘫开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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