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睁着,溘然而逝。

    明明艳阳当空,李鱼却觉刺骨生寒,他定定地看着华姑倒卧在血泊中的小小身躯,身子禁不住地发抖。

    掷刀的大汉冲过去,用脚踩住华姑软绵绵的身子,一把抽出钢刀,又在她背上擦了擦带血的刀刃,扭头凶狠地瞪向李鱼,沉声道:“宰了他!”

    另一个大汉已经先他一步,提刀扑向李鱼,李鱼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之前随人学过的种种技击之术,奈何手无寸铁,仓促之间也无法做到融会贯通。他顾不得悲伤,只得返身而逃。

    眼见那大汉追得近了,李鱼恰好逃到蜂箱附近。李鱼灵机一动,一脚将那蜂箱踢飞起来,撞向追来的大汉,那大汉眼见黑乎乎极大一个物事扑面而来,一时也未想通这是什么暗器,怎地如此庞大,当即举起钢刀,一招“力劈华山”,吐气开声:“嗨!”

    怦地一声,蜂箱被一刀劈为两半,整个蜂群登时炸了窝,无数的蜜蜂在空中嗡嗡地略一盘旋,就像发了疯似的冲他扑了过去,没头没脑地蛰刺起来,那大汉狂舞着钢刀,顷刻间就被无数蜜蜂给包围了。

    那大汉眼不能视物,他弃了刀,狂呼乱喊着返身便逃,另一个持刀大汉一瞧他这般模样,登时傻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上前救援,还是该弃之而去。

    被蜜蜂追蛰的大汉不辨方向地冲进了油菜花田,一边胡划扒拉着糊了一脸的蜜蜂,一边向远处奔跑,那另一个大汉也顾不得再来杀李鱼,而是提刀跟着那大汉逃去。

    李鱼这才急急赶到华姑身边。满地黄花,一片殷红,红得怵目惊心。这一刻,李鱼心中再没有什么古人今人,再没有什么女皇女童,在他眼前,只是一个刚刚被人屠杀的九岁无辜女童,唤醒了他人性的本能而已。

    李鱼颤抖着双手,将华姑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托了起来,低声唤道:“华姑!华姑?”

    华姑依旧微睁着双眼,似乎还在纳罕为什么会有人对她残忍地下手,这世人世间,她才活了九岁呀。风轻轻撩着她腮边染血的发丝,而她的人却已怀着对生的无限留恋,了无生气。

    李鱼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忽然,他想到了自己颈间那枚宙轮项坠。李鱼乍悲又喜,他立即把华姑放在地上,染血的手指激动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宙轮!可以逆转时空12时辰的宙轮!

    就在昨天,她还叉着腰,神气活现地对他批评着二郎真君的不够男人,而此刻,她已经成了一具无知无识的尸体。李鱼无法坐视一个小小的幼女惨死在他的面前,而宙轮,却能弥补他的这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