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这天生地长的,老天爷还特意按你喜好给你排排?”
“你这话好没道理。你……噫!快看快看,右边那一眼泉大起来了。”
李伯皓和李仲轩两兄弟站在泉边,指指点点,声音极大。
李鱼蹙眉道:“边儿去!”
身为陇西李氏高贵出身的两兄弟一点尊严觉悟都没有,被李鱼一喝,两人乖乖便往旁边走,一边走一边犹自争论:“你等着,一会儿中间那眼泉就得变最大?”
“哈!哈哈!你当老天爷是你亲爹呢,你想什么样就怎么样?”
“老天爷要是我亲爹,那也就是你亲爹,那咱们现在的爹怎么算?你说话这么不知所谓,回去我要告诉爹,让你吃家法!”
“成熟点儿,你不小啦。”
“不急不急,等爹用完家法,我再成熟不迟。”
两兄弟斗着嘴走远了,李鱼一头黑线地看向杜行敏:“这两位义士,乃陇西李门阀子弟,平素喜欢开些小玩笑。”
杜行敏恍然,点头道:“名士风流,自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李鱼干咳一声道:“齐州城内,现在情形如何?杜兵曹可以详细说说,若能立下功劳,李大将军那里,自有本将军分说,保你不受牵连,还能因此立功。”
杜行敏苦笑一声,道:“齐州情形,实在一言难尽。准确说来,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李鱼眉头一挑:“一场闹剧?”
杜行敏便把齐王造反后一系列奇葩举动数说了一遍,最后道:“齐王身边,倒是有一人,姓何,名仲基,不知底细如何,一来就受信重,拜托为军师。虽也是武人,却有不凡的见识。奈何齐王并不听从。”
李鱼并未把这位军师与纥干承基联系到一起,听杜行敏一说齐州混乱情形,他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齐州情形如此混乱,齐王麾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此情形下,只要擒了齐王,局势立即就能扭转,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李鱼思量许久,缓缓抬头,看向杜行敏,肃然道:“听杜兵曹一番言语,本将军以为,要平息齐州之乱,只要擒得齐王,足矣。足下既是齐州兵曹,可愿与本将军共谋此事?一旦事成,便是奇功一件啊。”
杜行敏吃惊道:“擒下齐王?”
李鱼道:“不错,只要出其不意,冲入王府,将齐王拿下,齐州之乱不平自息。据足下所言,如今齐州情形,只要咱们冲进王府,恐怕齐王根本不及防备,而以齐州情形来看,那些兵将,甚至不会回援。”
杜行敏听了大为意动,但又想到一旦失败,不但将要身死,家人也难保全。可转念又想,自己身为齐王属吏,齐王谋反,自己却并未反对,一旦李绩大将军赶到,就算不杀头,也是莫大的罪过,必然全家流放,何不放手一搏?
如此心中挣扎良久,杜行敏方道:“李总管所言,未尝没有道理。不过,下官须得先联络同道,再探明齐王府情形,才好与李总管共谋大事。”
李鱼一听,反而放下心来,这是个做事稳妥的主儿。至于他说要联络同道,李鱼倒不必多嘴嘱咐,杜行敏比他还紧张此事,断然不会对不托底的人说出实情。
李鱼便道:“甚好!不过,事情紧急,李绩将军的大军旦夕便至。杜兵曹还须早做打算。”
杜行敏起身道:“我这就去办。呃……一旦有了消息,在下如何与李总管联系,李总管是否先至我家中小住?在那里,断无人会骚扰的。”
李鱼虽不信他会向齐王报信儿,但小心一些总无大错的,便道:“不必,我在城中自有住处。杜兵曹但有了消息,便来此处,我自会知晓,与你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