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尚可,他想到云雨和水水那两个小鬼,不知有否平安逃出。

    整个牧场寂静一片,除了漫天大火燃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无一人嘶喊吱声。

    叶长流拖着病体在牧场转了小半圈竟未发现一人踪迹。

    整颗心忽然凉了半截。

    这场火,不是乌族人,是牧场的人趁谢留宵出去办事,支开所有人,一把燃起的。

    目的是要烧死所有马匹,只有这样……这样……

    叶长流冷笑一声,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火势愈来愈旺,叶长流大病未愈,身子羸弱,几乎连站也站不稳当,遑论轻易逃离火海。他运足内力,撑着最后一口气,拼死从牧场草稀火弱之处避过大火,待到从牧场围栏爬出,浑身上下已是烧伤多处,等他回头望去,整个牧场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谢留宵回来看到没准以为自己已经葬身此处。

    也罢,原本陌路,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不必相见。

    就在叶长流欲要转身离去时,竟隐约看到一人一骑从远处的草原飞身冲入牧场。

    那人正是谢留宵!

    叶长流一怔之下震惊,这家伙是要自掘坟墓么?如此火势还搭进去干什么?再说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了!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发足朝谢留宵的方向奔去——他自己都忘了火势之大根本是去送死。

    然而,当他冲入火场,在一片耀到刺眼的火光中寻找谢留宵的身影时,忽然听到:“叶长流!”

    叶长流侧首望去,望见一个背对自己的身影,对着里面茫茫看不清的浓烟高声呼喊:“叶长流!叶长流,你在哪里!”

    他要救的人是叶长流。

    谢留宵。他这样像傻瓜一样不顾性命要救的人,是认识不到几天的叶长流。

    叶长流全身僵木,如泥雕一般,呆呆的看着。

    眼前一片朦胧。不知是让烟熏出来的,还是让谢留宵撞上心底深处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这个地方,十几年来无人触及,十几年前在铺天盖地的血海中,选择了长眠。

    多少光阴,多少岁月,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摸索,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那些年少时的亲人,兄弟,朋友,都成了前生梦幻。

    直到今日,直到此刻。

    强烈的山风夹杂着火光刮来一阵阵呼唤,突破重重地狱,来到了他的耳边:“长流!”

    那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了那个禁区。

    叶长流一把抓住谢留宵的手臂,“白痴。”

    谢留宵猛然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没死啊……”

    叶长流笑了笑,笑出眼泪:“我都说我是绝世高人了。”

    等到两人平安从火场逃脱,瘫软在高坡的草地中,看着火光映红的天际时,东方正露出鱼肚白。

    谢留宵沉默了很久后说:“这场火后,乌族就会趁势攻进哈克族了。”

    叶长流双手枕着脑后,“哈克族的人不信任你,以为你会将马匹卖给扬州徽商,又当那些商人是乌族之人,索性一把火烧尽,真是愚蠢至极,不过,最愚蠢的人是你,这样的族类,你还掏心掏肺不顾一切去帮助他们,可悲可叹啊。”

    谢留宵什么话也没有说,站起身来,吹了声口哨唤那匹马奔向前来。

    叶长流旋然坐直身子:“你要去哪?”

    谢留宵道:“救他们。”

    叶长流恻然:“你疯了。”

    谢留宵恍若未闻:“那群笨蛋只会逞匹夫之勇,会被乌族的人杀光的。”

    叶长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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