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说到这里,马上就借题发挥,对儿子进行了一番孝道教育:“以前啊,娘想给你说门亲,可你呢,不务正业,每日里就是出去找人学些打打杀杀的本事,谁家闺女敢给你?”

    “现在,咱们家的大仇人石三已经死了,你爹的仇也报了,你该寻思找个正经营生做了。这样,娘也好给你说门亲事,赶紧成亲,赶紧给娘生个大胖孙子,要不然啊,你就是大不孝!哎,你说前门老何家那孩子,十四就成亲了,现在都两儿一女了,我们老李家……”

    潘氏痛心疾首地数落起来,李鱼吃不消了,赶紧又往屋外溜:“好了好了,娘!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快找份工做,好好过日子!”

    潘氏追在后面叮嘱:“有中意的姑娘你就跟娘说,得赶紧成家立业生孩子啦!”

    李鱼不好在院子里继续打转,干脆出去在坊里转悠了一阵。他有着今世这个李鱼的全部记忆,倒是不至于迷路。在外转悠了一阵儿,还见了几个老邻居,没多久,李家大郎杀人得以赦免的消息就在坊里头传开了。

    李鱼受不了人家问这问那的,干脆不再转悠,直接回了家。等他进了院子,天色已近昏黄,李鱼隐约注意到房东头原本储放皮货的小仓房门口儿有一角绿衣裳。

    李鱼下意识地探头往那边一看,发现那绿裳的妙吉祥正蹲在仓房门口,手里捧着一碗饭,因为仓房里没有窗户,太过黑暗,在门口借着夕阳最后一抹余光正在吃饭。

    李鱼怔了一怔,又往堂屋里一瞅,妙策和一个妇人以及一个姑娘正围坐在堂屋小饭桌上吃饭。李鱼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旁人家的事他自然不好过问,可是因此一来,对妙策一家,他却是没有半点好印象了。

    李鱼回了屋,潘氏正在堂屋并拢了两条长凳,往上铺着被褥,瞧见儿子回来,潘氏道:“儿啊,你的床铺已经铺好了,这一路劳顿的,快回房睡吧。”

    李鱼一呆,奇道:“我睡屋里?那娘睡哪儿?”

    潘氏回头笑道:“娘在这儿对付一下就成。”

    “那可不行!”李鱼急忙赶了过去,虽说控制他这副身体的灵魂是现代人杨冰,可现代人一样懂得尊老敬贤、孝敬父母。自己去睡床铺,让老娘睡板凳儿?那和披着人皮的畜牲有什么区别?可问题是就是算畜牲,还有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之说呢,人岂能连个畜牲都不如。

    潘氏恼了,道:“你这孩子,你长途跋涉的刚回来,睡在凳子上如何解乏儿,快进屋去,听话!”

    李鱼哪里肯听,好说歹说,总算硬把潘氏推回里屋去了,李鱼在板凳上躺下试了试,果然不甚舒服。

    潘氏在屋里不放心,扬声问道:“儿啊!你在凳子上能睡得着吗?”

    李鱼赶紧停止翻身,免得又出动静,扬声回答道:“娘,你就别唠叼了,儿子都快睡着了,被你一吵,又醒了。”

    潘氏嘟囔道:“这孩子!真是累着了,睡吧睡吧,快睡吧!”

    李鱼不敢再出动静,一时却也没有睡意。轻轻摸挲着颈间所挂的宙轮,他满脑子想得都是两天之后的穿越试验,以及如何利用这个本事狠狠赚上一大笔钱。

    过了良久,李鱼仍无睡意,倒是有了些尿意。这屋里只有一个马桶,还有里屋里,李鱼也没惊动娘亲,便起了身,蹑手蹑脚地出了屋,想到隔壁同院里还住着别人,人家还有两个大姑娘,李鱼也不好在院中便溺,便绕过房子,走向后边的竹林。

    好在今夜月色如霜,竹林中倒也并不黑暗。李鱼在竹林中解手方便了一下,系好腰带正要回去,忽然一想,又停下来,捡起一块石头,在竹子上用力刻下一道痕迹。

    李鱼摸了摸刻痕,正想丢了石头回去睡觉,忽然听到一阵嘤嘤的哭泣声,吓得李鱼一个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什么动静?莫非有鬼?”

    就算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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