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面前常常忘了臣下(身shēn)份,依旧以老部下、老兄弟自居,这样的夯货,又岂会在乎李泰的训斥。

    李泰这一说,尉迟恭笑了。

    尉迟恭伸出那蒲扇似的大手,捏了捏越王李泰胖嘟嘟的肥脸蛋儿,笑逐颜开:“哎哟,你这小家伙,还真长大了呀。瞧这架势端的,嗯!有那么点派头。小青雀,瞧你这模样儿,太逗了。哎,岁月不饶人啊,还记得老叔我抱着你,你一泡尿撒在叔的手上,仿佛就是昨天……”

    越王李泰一张小胖脸登时胀得通红,只留下两道刚被捏过的指印儿是白的。人群中那些皇室族人已经憋忍不住,发出吃吃的笑声。李泰平时伶牙俐齿,表达能力极强的一个人,愣是被尉迟恭给噎得吭哧半晌,说不出话来。

    长孙无忌借这空儿,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此时他无比的后悔,当初怎么就觉得尉迟恭好唬弄,偏去占了他的便宜。没错,这人是好糊弄,可这人不好欺负呀。

    如今面子里子全丢了,好在目睹这一切的都是些升斗小民,没有一个朝中同僚,回头就算风声传到他们耳朵里,那也是捕风捉影了,不至于太丢他的脸面,当然,前提是:他得马上解决这事儿,否则今天尉迟恭拖家带口的堵他的门还好办,万一明天他拖家带口的堵皇上家的门儿咋整?

    长孙无忌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道:“罢了,我不与你计较。九十万贯,我还你!”

    尉迟恭道:“不对!一百万贯!”

    长孙无忌怒道:“我只收了……”

    尉迟恭道:“五六年了啊,这么多钱,光是利钱就得多少,我可没占你一文钱便宜。”

    长孙无忌碰上这么个浑蛋,气得乌青的嘴唇哆嗦不止:“好!你说多少,就多少吧,不过,我库里可没这么多现钱,你得容我几(日rì),我再……”

    尉迟恭疑神疑鬼地道:“这真不是缓兵之计吗?那你立字据,白纸黑字,盖上你的戳戳!”

    长孙无忌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发冲冠道:“我堂堂国舅,吏部尚书,当朝国公,位极人臣,我的话,你还需要怀疑?”

    尉迟恭把嘴一撇,道:“嘁!诳我高价买他宅子的那个人,也是国公国舅,吏部尚书,信不过,信不过,你要么立字据,要么马上还钱。”

    长孙无忌怒吼:“我库里只有八十万现钱,一时没那么多。”

    尉迟恭倒也痛快,马上把手一伸:“成!先还我八十万,再立二十万的字据。”

    李泰叹了口气,对这么一个浑人,让他油然生起一种无力感。李泰有气无力地对长孙无忌道:“舅父,那二十万,我出,赶紧还钱,让他走人吧。”

    长孙无忌张了张嘴,用力点了点头,沉声吩咐:“来人啊!开库房,调几辆车子,把那八十万贯,送到鄂国公府去!”

    尉迟恭眉开眼笑:“好!青雀啊,你那二十万贯,也赶紧送来吧,免得老叔一次次的开库门,麻烦。”

    李泰拿这么个不要脸的活宝,可是一点办法都没了,只好苦笑道:“您放心,我马上调两辆车,给您送钱去。”

    尉迟恭眉开眼笑:“好好好!国舅哇,你看看青雀,再瞧瞧你,哎……”

    尉迟恭不屑地摇头,转过(身shēn)去,兴高采烈的招呼家人:“行了行了,长孙老狐狸还钱啦,拾掇拾掇,咱回……啊哈!你、那个谁、你那个谁来着,来来来,快过来,哈哈哈,多亏了你啊!”

    尉迟恭对家人吩咐到一半,忽然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李鱼,登时大喜,连忙向他招手。李鱼吓了一跳,此时他旁边站了个卖风筝的,他扛了个杆子,上边挂了许多风筝,李鱼顺手扯过一只风筝,遮住了半边脸,这也认得出来?

    尉迟恭站在阶上,(热rè)(情qíng)地向他打招呼:“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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