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后来发现兰子很有灵性,绣出来的东西特别灵气,我就动了心思,再后来征兵征粮,几次下来我年轻时挣的那点家底全掏干了,包括她二叔成亲,守正成亲学文成亲等等,你想啊一个农家子的家庭,那里经得起那么多事,红白喜事盖房子征兵等等,还要买地,总要过日子吧。

    这一下就把我掏干了,农民能咋弄钱啊,靠天吃饭就那么多东西,那是有数的。她娘就出去摆摊,我白日带着孩子,就约束巧兰学手艺,还是希望他能出头好减轻家里的负担,因为那会一直是捉襟见肘的,为这学文退了手艺回家种地了,巧兰不学可咋整,她绣的好,荷包比别人都能多卖几个铜板回家,农户人家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大子,不买油盐都不去县里,赶集就为了多卖点东西好拿了钱去买盐和家里必备的吃食。

    他能绣的好也有这天赋,我心里还是希望家里能扭转困境,能越过越好,孩子小爱玩,坐不住,累呀。没法子我为了磨她的脾气和性子,调皮了绣不好的时候,就用针扎他,绣娘的手比脸金贵多了,手是不能打的,她要绣东西就不能干活,手粗了没法绣贵重东西,你想想他不干活还不挣钱,将来能容得下她么,我能活几年啊,我得为孩子以后想想啊,有个手艺你走到哪你都不怕呀是吧。”

    一番话说尽了农家人的辛酸,端惠听得心里都堵得慌,“奶奶,你们好辛苦啊,以前在我宫里很想爹娘都觉得我自己好委屈了,现在看看嫂子我觉得我咋那么矫情呢。”

    她说完自己都笑了。

    “不一样孩子,富贵人家也有富贵人家的酸楚和不足为外人道的辛苦呢,我也在京城住了几年了,也看到了婉瑜他们的委屈和辛酸,穿的绫罗绸缎,受的苦不比谁少,各有各的难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李老太活了一辈子人生经验丰富,自然能理解这一点的。

    “奶奶,您真好,我喜欢和您聊天,和您说话我心里可敞亮了。”端惠扑在李老太膝头上埋着头,她想起太后了,太后对她真的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