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这种词汇出现在这里,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不真实的。任何个体一旦进阶到极致,都会拥有像断臂重生、断肢再续这样的能力,就算受了伤也能在一瞬间复原。我低头去看床上的人袒露的胸膛,一道伤口蜿蜒其上,像是被什么利器贯`穿了身体,从右往左斜着劈过。伤口周围的肉至今还向外狰狞地翻着,让人不由地想象这种伤如果留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的痛楚。然而来了这里这么多回,我却一次也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有伤。

    在身后握紧了拳头,让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里,我尽量平稳自己的声音:“这个伤是怎么弄的,夜先生知道吗?”

    夜静默了几秒,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知道。当时外围的虫族暴乱,主人过去处理,后来长老发来指令,说是聚集在外围的虫族数量太多,让B级以上的驻守人员都过去。我也就跟了过去——”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冷下去,“结果虫子没有看见,长老团手下的走狗倒是有不少,我去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砍下这一刀的人被撕成碎片。”

    “……撕成碎片?”我低声重复了一遍,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人,“我老师做的?”

    “主人当时已经濒临失控,那些人还把你搬出来,逼他住手。”像是不愿回忆当时的场面,夜皱了皱眉,弯下腰去在水盆里洗净手掌,“因为受到刺激,所以把在场的长老团走狗都杀了,最后为了抑制暴走的力量,主人就这样陷入了沉睡。”

    他直起身,开始为沉睡的人上药,药剂一接触到皮肤就变成了一层薄膜,将伤口完全封住。然而一直不见愈合的伤口,越是看就越是触目惊心,衬着修沉静的脸,反而让人更加心慌——连胸膛被人破开都可以毫无知觉地沉睡,这是不是意外着他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夜处理好伤口,为他换上了新的纱布,低沉道:“断绝生机的沉睡,是真正意义上的沉睡,为了避免发生异变,把全身细胞活性都降到最低。这样身体的力量就无法外泄,外围的力量也无法侵入,所以伤口不能自动愈合,水晶的力量也被排斥出来,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治疗。”做完这一切,他收拾好东西,朝我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那我先出去了,小主人可以和主人说说话,或许他会就这么醒来也说不定。”

    我点了头,直觉地认为他应该是去问过我姥爷,还得到了那个让人心寒的答案。

    夜不再说话,为床上的人整理好衣服,重新拉上被子,转身从房间离开。

    我站在床边,陷入了更加彻底的沉默,心头的烦躁更甚。

    又是虫族,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修这样毫无防备地就踩进陷阱里?

    站了一会儿,想要离开,却迈不动脚步。目光落在他紧闭的眼上,犹豫了很久才上前一步,动作尽量轻地坐到了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生气的脸,毫无血色的唇,除了能从微弱的呼吸里判断出这个人还活着,就再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手已经像要确认什么一样来到了他的颈侧,按上正在微弱搏动的大动脉。

    之前只是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今天却突然想要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几次都发不出声音。深深地呼吸之后,才成功地开了口,说道:“你上次问的问题,我很认真地想过了,我要什么,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今天我才想明白。”

    满室幽静,只有我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个无关本能。鬼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老子爱的明明是漂亮妹子——于是,现在发现这种事会不会太晚?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傻乎乎地告白真是蠢透了啊混蛋!”

    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收回按在他颈侧的手,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可悲。

    “快醒吧,醒来吧,我求你了。我很怕,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我该怎么办?如果他们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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