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

    现在回想起来,果然生活是最能改变人的。

    纪忆说完,特意看了看他,轻声重复:“真的是免试。”

    他有些打趣地揭穿她:“是想要我表扬你吗?”

    “……没有,”她别扭地移开视线,额头压下来,抵在他胸前,闷声说,“比你差远了。”

    季成阳是真的累了。

    他的身体远不如从前,甚至远不如医院大厅里候诊的病人。

    可他舍不得睡。

    他看得出纪忆很开心。

    究竟是多久之前了,看到她这样羞涩的幸福的,满含期盼地笑着,靠着自己。微微发烫的小身体,就挨在自己身边,缩在自己身前,毫不掩饰地依恋着自己……

    “你没有比我差,”他低声,缓慢地说着,“我的西西,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的。”

    在这么漫长的不同寻常的成长岁月里,仍旧能保持最初的良善,能在一波又一波的逆境里,走到现在,仍旧能毫不掩饰内心感情,义无反顾,愿意相信。

    他何德何能,得她如此。

    后来他还是先睡着了,纪忆悄悄下床,将灯和房门关上,又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钻到被子里,慢慢贴到他的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着了。

    深夜,季成阳醒过来。

    长期失眠,让他得了梦魇的恶症。

    在那段频繁行走各国战区的日子里,认识很多同行,有看似将自己置身事外的记者,也有重度抑郁症患者。最初的他,认为这些心理问题对自己都构不成威胁,甚至从这次获救以后,折磨他的也是身体上的创伤和危险,并非心理问题。

    但事实证明,他太高估自己了。

    后来他发现,亲眼见证了、经历了屠杀和虐杀,甚至亲眼见过好朋友死在自己身边,这种惨象是不可能被忽略的。噩梦从被救开始,延续至今,到现在,他只能选择与这些记忆共存。有时午夜恍惚醒来,周围不见光,就还会看见那些事情。

    怀里的纪忆不自然地呼吸着,越来越剧烈,甚至还发出细微的压抑的声音。

    季成阳猜想她在做噩梦,将她拍醒,果然小姑娘醒过来的时候,仍旧不受控制地低声抽泣着,喘了很久的气,才慢慢地平复下来。“我做噩梦了。”她小小的、仍有余悸的声音,从他胸前的地方传过来。

    “梦见什么了?”他低声问。

    她摇摇头,不太愿意说。

    只是将手慢慢伸到他腰后,紧紧搂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0.0现在要求是不能写脖子以下部位。。只能努力在亲亲嘴巴上拼命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