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人只想着溃逃,更没有想夹着尾巴当灰孙子,他们一样想打胜仗,一样想得拥有自己的尊严,他们变成现在这样其实都是情势所迫。

    他们身不由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太渺小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王朴和他们以前所遇到的所有明军将领都不一样,他敢带着一千多号人就去攻打建奴的老巢,为了救他的兵,他敢带着人去劫京师的法场,他还能把万岁爷御赐的免死金牌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与众不同地将军!

    他们没想过要立什么大功,也没想过要发什么大财,他们地要求其实很简单,他们就是想跟着王朴混出个兵样,杀几个建奴,将来回了家乡再不会有人指着他们的脊梁骨说——这是个逃兵,这就够了!

    紫禁城,乾清宫。

    大同镇守太监张子安以六百里加急送来地急信已经送到了京师,在信里张子安向王承恩禀报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因为赵三泰贪墨军饷,引起了大同镇边军的哗变,第二件事就是王朴在三家兵器作坊打造火器的事。

    王承恩不敢怠慢,立刻把这封书信呈到了崇祯帝的御前。

    崇祯帝阅罢这封密信,问王承恩道:“承恩哪,这事你怎么看?”

    王承恩道:“万岁爷指的是哪件事?”

    “先说王朴的事。”崇祯帝道,“你说王朴在大同的三家兵器作坊里赶造火器,他这是想干什么?”

    王承恩道:“万岁爷,这事奴婢还真不好说。”

    “说。”崇祯帝道,“大胆地说。”

    王承恩道:“万岁爷,这事说小不小,可说大其实也不大,眼下九边各镇的总兵们谁没有个几千私兵?驸马爷本来就是大同镇的总兵,王家又是山西首富,养几千私兵看家护院也没什么稀奇的,奴婢以为这批火器就是为了这些私兵赶造的吧。”

    崇祯帝皱眉道:“就这些?”

    “奴婢以为就这些。”王承恩道,“驸马爷是有些骄横跋扈,可要说他有异心想造反,却是打死奴婢也不信。”

    “王承恩。”崇祯帝拉下脸来,阴恻恻地问道,“王朴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主子万岁爷明鉴。”王承恩打了个冷颤,急忙跪下来禀道,“驸马爷的确往奴婢这儿送了十万两银子,可奴婢分文未取已经如数上缴内府司钥库了,这事奴婢早就跟万岁爷您禀报过的,奴婢这么说也并不是要替驸马爷说话,奴婢说的都是实心话呀。”

    “行了,起来吧。”崇祯帝的神『色』很快就又缓和下来,淡然道,“你这个奴婢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国事艰难,知道替朕着想,可你手底下的那些奴婢不会替朕想!就说派去大同的这个张子安,贪墨饷银的真的就只有赵三泰?他的屁股就真的是干净的?”

    王承恩忙叩头道:“奴婢失察,请万岁爷明断。”

    “你呀就是太仁慈了!”崇祯帝摆了摆手,说道,“你手底下的这些奴婢是该好好管一管了,就说这个张子安,大同边军一万多将士的所有欠饷就让他去解决。”

    王承恩恭声应道:“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