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请帖的活,也是分人的,吕津其人风度翩翩,虽然是家丁之流,但看起来宛如名士,因此过来给张若送请帖,而陆映、陶涯等人面对的,大概就不是这等人物了。

    “这么说,我这一封请帖,是事先就准备好的?”张若闻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你刚才提到了陆映,说到了陶涯,那可还备好了彭城陈止的请帖?”

    吕津露出尴尬之色,说道:“我等此行,是先南后北,盖因我家老爷之前去了南方拜访老友,然后得了诸位行踪之后,写下了请帖,那个时候陈先生在南边只有文章流传,我家老爷也很欣赏,不过……因为时间紧迫,没有来得及写下请帖。”

    说着,他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失误,他们来到了彭城,立刻就知道了陈止,也听闻了三品之名,更得知了诸多传闻,就知道这位陈止,也该得一封请帖,但是由于消息传递的不够及时,造成了一点偏差。

    吕津的话,说得非常委婉,但意思却很清楚了,那就是这位吕津的主人,在南边的时候,只是听过陈止的名声,看过他的文章,也很欣赏,但并不认为陈止凭着这些,就可以得到一封请帖。

    至少在当时看来,是这样的。

    因为,吕津主人的请帖,并不是那么容易送出去的,不要看张若有、庾亮有,连陆映和陶涯都有,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除了才学之外,还有过人的家世,有出众的品行传闻,有上品、中品的位格,因此在吕津主人看来,这些人足以得到请帖。

    而当时的陈止,除了一定的名声之外,最让南边众人看重的,是一篇文章,而单纯靠着一文出名的人,其他方面的学问造诣如何,根本就不分明,这种情况下,吕津的主人自然不会贸然写下请帖。

    吕津也从传闻中得知,陈止与张若的关系不错,这时听张若问起,就解释了起来:“我等回去青州,就会将请帖送来。”

    同一时间,在那中正府上,祖纳也正接待一人,此人也是家仆打扮,但论及风度,丝毫不下于吕津,也在和他说着杏坛论道之事。

    不过,在邀请祖纳的事上,这个家仆却有着不同的说辞:“祖中正,此次杏坛论道,这手谈论道乃是很重要的部分,我家主人邀请的人里面,不乏棋道高手,而且分属各家,都是以白家之术手谈的行家,定然会让您满意的。”

    “说的这么多,但本官职责在身,不好擅离职守,到时候最多是派一二子弟过去,”祖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错过如此之事,当真遗憾,如果是两年之前,本官定当前往。”

    那仆从也是满脸遗憾,不由摇头道:“真是可惜,这次论道,我家主人还邀请到了番人中的几位棋坛高手,如那鲜卑的段甘、慕容举等。”

    祖纳一听,脸上的遗憾之色更甚,不由摇头苦笑,但旋即却露出一丝疑容:“算算时间,今年本不该是杏坛论道之时,令主何故要邀请四方之士?”

    那仆从摇摇头道:“这就不是在下能知道的了。”

    祖纳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忽然念头一动,问道:“你刚才提到了陆映、魏欧他们,不知道彭城陈止,是谁去送的请帖?”

    顿时,这个仆人也露出了尴尬之色。

    几乎就在同时,也有一人问出了相似的问题。

    “给陈止送请帖的人是何人?风度比之你如何?”

    问出此言的,赫然正是庾亮。

    和两个多月前相比,庾亮风采依旧,只是脸有些清瘦了,他同样也在接待着一名过来送请帖的家仆,此人同样风度过人。

    在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庾亮就明白了,这是看人下碟的把戏,给上品之人送请帖,就用这等风度的家仆,而其他人等,自然要低上一个档次,问这个话,就是想从侧面来了解,在孔家人的心中,自己与陈止谁高谁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