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赵兴心中嘀咕,但觉得这是好事,兴许是赵远想通了,总比他冒头闹事要强,就压下了念头,转而去看姜义了。
姜义和赵兴有些交情,但这次不是同路,其人出头,赵兴不会被牵扯,却也同样关心。
此时,姜义不再坚持离去了,而是转而看着讲坛,问道:“竺法师,没想到你有这般志向,若是你那手记,真是标识了诸多经典,可使人按图索骥,那确实可称为一大壮举,被尊为宗师,并无不妥,我虽不认同佛评讲学之举,却也承认你有讲学的资格。”
他居然是越过了江都王,直接和竺法潜对上了。
这位年轻的佛家法师,这时轻轻一笑,之前他被人质疑,被人当面诋毁佛学,也只是神色微变,体现出过人的定力和气度,如今面对姜义的询问,则展现出了名士风度,只见他端坐不动,却从袖口中取出了一本书册,放在身前。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本书个吸引过去了。
“莫非,这就是那本手记?”
随后,竺法潜双手合十,微笑着说道:“贫僧这本手记,其实也无甚特别的,就是译文时心有所感,因而记录下来,其中价值,或许有助于他人学佛,能依照其中所言,翻找佛经要义,但也有不足。”
话说到这里,下面的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还真是这么一个可以引以为鉴的手记!
“难怪敢开坛讲法,有此书在,稍加索引、修整,就可以整理出一部佛典,足以镇压大寺之名与器!”古优看着,不免感慨。
“不错,此物真正的价值,就是和其他经书结合起来,以为索引,这对学佛之人来说,无疑有着很大意义!”左廉亦有所评价。
“怕是不止如此,”倒是罗勋,微微眯起眼睛,想到的更多,“如今学佛之人,虽多为士族,但也有寒门子弟,乃至农家子向往,但佛经典籍贵重,他们负担不起,但若有这般所以提纲的手机,拿过去一样能熟悉佛典,打下根基,无疑能增加佛门的流传之速。”
旁人一听,纷纷点头:“不错,是这个道理。”
随后,乐起又道:“你看看人家竺法师,有了这般成就,不骄不躁,还能安稳多年,如今方一鸣惊人,却还不满足,觉得还有不足,反观某人,那真是人比人,完全不一样了啊,才华不必人家,学问也拍马都赶不上,更不要说其他了,一点想法,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现在还不许别人改变了,简直狭隘!而且那人过去还耍过小手段,故意弄了个一鸣惊人的局面,但看看竺法师,这样的才能说是一鸣惊人!”
其他人一听这话、这口气,就知道乐起意有所指,至于那人是谁,已经无需点明。
不过,看着台上竺法潜谦虚的态度,以及他随后所说的话——
“……这手记,还只能作为二十二部佛经的索引,涉猎一点佛经要义,算不得什么,只有将来,贫僧写下一书,可以助人整理佛经要义,能引人整理佛典了,那才算是功成。”
“好志向!”
江都王第一个夸赞起来。
台下的众人也纷纷称赞,连本要离开的姜义,都微微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赵兴忍不住感慨:“真乃人杰也。”
旋即,他注意到赵远从蒲团上起身,要往前走去,赶紧拉住衣袖,小声说道:“如今单看这学问成就,陈兄或许低于此人,但陈兄有俗务缠身,难免顾此失彼,等他将来逍遥于世,专心著书立说,那就是另外一个情景了。”
冷不防的,关先却道:“陈止的本事,我是承认的,但他未来脱身出来,著书立说了,这竺法潜也不见得会原地踏步,怕还是不好区分。”
赵兴忍不住瞪了好友一眼,责备他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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