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就让这台下的空气有了一丝凝重的气氛。

    不只是台上,就是那台下的一众,这时候也各有各的倾向,随着佛论一路听下来,知道了佛家的历史,听闻了各派的主张,当然各有各的看法,而这各个派系能发展出来,本身就说明都有各自的道理,也都能打动人心、说得通,现在被不同的人接纳,也不算奇怪。

    但比起台上几人自重身份,下面的人争吵起来,就没有多少顾忌了,渐渐就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这股气息,被台上的姜义捕捉到了,他忽然笑了,然后摇摇头,也不打算却找什么佛论的漏洞了,反而安心的听了起来。

    但听着听着,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那周围争论的人,也慢慢停下话语,故作姿态的江都王慢慢瞪大了眼睛,安坐的五僧则神色变化起来——

    “……今之中土,多为般若学,各有其解,为士人所认,是以传播甚广,可为佛家传扬,盖因多用格义之法。”

    “格义者,取佛经之言,对比华夏典籍,以相似者类比,从而义理相通,由此讲授门徒,从而令佛法可以传承,在华夏之土扎根!”

    “此乃以经中事数配华夏书,为生解子注之例也,笔者斗胆,称之为格义合本之法也,亦列出一套格义窍门,可令佛经与华夏典籍相通,乃以佛家言,而名先贤语。”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包括了王衍在内,尽数都露出了沉思之色。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说,用华夏典籍中的话,来给佛教经文进行注释和解释,反过来说,也是用佛经言语,去注释华夏典籍,等于是将佛经的独立性,抹杀了一部分,却又增加了佛教和中土的联系,减少了隔阂。

    过去的僧众,面对华夏之人的抵触,经常运用此法,陈止貌似是将之总结了,可五僧之中的佛支佐闻言,则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他急切的站起身来,来到江都王的跟前,道:“郡王,我等这佛评,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天色将暗,还请诸位归去!首光寺要关门了。”

    江都王当即头疼起来,刚才是佛图澄,现在又是佛支佐,怎么都不愿意办佛评了?我看这个佛评办的很好嘛,那个陈止也知道不少佛家事,这说的、写的头头是道,怎么就不愿意听了?

    不过,不等江都王开口,王衍先道:“佛法师,便是今日停下,但佛论卷已经现世,难道还能被掩埋下去?还不如就在今日,先听完一遍,诸位也好知道这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他的身份很高,一说话,连佛支佐都不好反驳,加上佛图澄只是摇头叹息,这佛支佐最后只能是无奈坐下,却和身边的竺法智道:“这哪里是佛论,分明是要分佛啊!先是以人神之争,使人不敬佛陀,又以大乘小乘令学佛之人分化,而今又要动摇佛家之基础,妄图将佛家经文,变成华夏典籍的注释,如此一来,佛家便是能存,那也只是华夏之学的一条分支!”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懊恼。

    但身边的竺法智则微微摇头,低语道:“若能得见佛法真谛,便是一听,又有何妨?况且这般事情,未必会如此,佛学深厚,岂是一本书就能扭转的?”

    此言一出,佛支佐却愣在原地,旋即心底生出了大恐怖!

    “这在场的五人,还是这般模样……”他看了一眼叹息低头的佛图澄,想着竺法智反驳自己的话,看着默然不语的比丘首陀,又瞧了瞧凝神倾听的竺法潜,那心底定力,居然动摇起来!

    “我等五人聚集于此,本是一心,只为弘扬佛法,但现在只是听了佛论之言,就各起其念,那其他人呢?不是今日聚集在这里听佛的这些士人,而是那些分布在华夏土地各处,为弘扬佛法奔走的僧人,那些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寺庙的僧众,如果他们也听了、看了这佛论?那又会如何?还会像现在这样,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让佛光普照华夏么?”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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