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术业有专攻,种地同样是一门需要经验的活计,这些家丁中的很多人,过去没有太多经验,即便是在家中做过农活,但让他们给人指点,那就有些强人所难的。

    只是,他们这次要做的,却比较特殊,因为是完全叙述陈止教给他们的话,陈止把农人可能碰到的情况,都一一的说出,先是让诸多家丁去田间地头宣扬,而且不分家族,那代郡几大家族的佃户,一样能看到陈家家丁的身影。

    家丁教农人种地,开始自是无人相信,可他们说出来的话,却慢慢被不少农人听到,觉得很有道理,在询问了几句之后,结合自身的经验,越发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发展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农人依言而行,居然发现这种地的效率和效果直线上升,不由越发笃信。

    连带着不少士人也注意起来,有一些干脆在边上旁听。

    这中年文士虽然不是代郡本地人,但见旁听的人不少,他也就顺势而为,也在边上听起来,这一听才发现,家丁们叙述的居然都是农家之说,分明是从哪本农书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种地,本就是一个夹杂着技术、器械和经验的特殊行当,而且关系到天下稳定,因此这又是一个极度稳定,不容易变革的领域。

    这种情况下,真正有价值的农书,都是那些凝聚着过往经验、总结了诸多方法的杰出书册。

    在中年文士看来,这些家丁叙述的话语,无疑就出于这么一本书,只可惜,这些人也只是知道一鳞半爪,更是要通过当地农人的询问,才能说出一二,让他不能得窥全貌,这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遗憾了。

    时间过的飞快,随着日头西沉,一日的劳作接近了尾声,家丁们也收拢了队伍,迅速退去。

    中年文士看着远去的一道道身影,叹息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问道:“怎么样,记了多少?”

    “今日倒是记得不少,都是那老农问得多。”随从说话间,将自己手上的书册递了过去。

    中年文士接过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和自己的记忆印证,轻轻点头。

    哪怕他对自己的记忆再有信心,也比不上及时记录,何况这几天以来,支离破碎的语句,前后很多都没有联系,很难记忆。

    “嗯?”忽然,正在审视书册的中年文士轻咦了一声,“这一句中提到了《齐民要术》这四个字,并隐隐作为自称,莫非陈止的这本农书,就是叫做《齐民要术》?”

    ………………

    “太守,齐民要术之内容,我亦知之,此乃国之至宝,岂能轻易示人?”

    太守府中,冀州名士束交正在陈止的面前痛陈心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册,轻轻的摇晃着。

    这束交为阳平人,为大儒束皙之后,自从彭城跟随陈止以来,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遇事始终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态度,若即若离。

    但此时的他,却没有了从容。

    在束交身边,站着安平张家的子弟张亢,此人的兄长也有大名,与束交一样都是北地的世家传人。

    这两个人跟在陈止身边,看似是名士之间的交往,但本质其实是北地世家在观察陈止,了解他对北地家族的态度,然后才会给予相应的应对。

    时间还不算长,张亢、束交二人还没有了解清楚陈止的态度,但依旧惊讶于那纸坊的出产,不过还是冷眼旁观,直到《齐民要术》出现了。

    “这是我等这几天以来,旁听你那些家丁之言,整理出的书册,”束交不等陈止发问,就把手上书册的来历交代了清楚,“此书价值连城啊!却被不少有心人听去了,尤其是还有胡人的探子!”

    陈止闻言,笑而不语。

    张亢则道:“我等得了消息,如今就有不少鲜卑人的探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