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啊……之前陇西李氏当政之时,倒是要小心一下,如今嘛……皇帝也姓李,皇亲吗?
长安世族中人心中都有一份英雄谱,阎立本背了一遍,没找到合适的位置把眼前这人安进去,再瞅人家那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有那不经意间便流露出来的威严,再有就是身旁那特异的女子,顿时小心了许多。
心里一边嘀咕着,看那女子骨架极大,肩宽胸厚,步履稳健,必定身有勇力。
关西女子勇健者多,倒也不稀奇,只是其面容异于寻常,尤其是那双眼睛……若是入画的话,应该配弓刀,与猛虎相伴,才能显其气势……是这厮的女眷吗?可惜可惜,定是其仗着权势,把人家给占了……
若是让李破知道他的心声,定然一刀将这厮斩了,什么占不占的,真难听,这是俺凭运气捡来的,他娘的是捡来的。
内心戏很足,行动上却加了几分恭敬,使唤就使唤吧,俺还年轻,脸面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不给家里惹麻烦。
他于是凑到画作前面,一本正经的道:“不敢不敢,能入此间便是文友,不论高下……此为我那兄长昨日游长安书院,有感所作。
冬日与众人游园赏雪图,他善画山水,众像,尤其是任职尚衣奉御之后,对人的衣着,神态等更有精进,仁兄可以仔细看一看,众人游玩间,神情欢悦,仪态从容。
远处山峦起伏,近处楼台孤立,树木凋零,白雪皑皑,既显冬日之寒,又有游园之趣美,在意境之上已是上等佳作。
就是这笔触……”
摇头晃脑的说到这里,阎立本惋惜的道着,“这一年多来,他忙于俗务,笔法之上不免退步了一些,你看看这几处,笔法黏连,显出了些生硬。
再看这里,应该是一笔即毕,他却添了两笔,显然是功力不足,无以为继所致,还有这里,画的是就我了,衣着臃肿,看着蠢笨,落于人后,孤单凄冷,宛若奴仆,定是他故意为之。
家父在时曾云,笔者作画,当以意境为先,工笔描绘,显人美者为上,露其丑怪者为下……哼,他全都给忘了。”
说着说着,越加觉着兄长很不厚道,不由很是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