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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里,长安又下了两场雪,人们被冻的瑟瑟发抖之余,嘴上却还念叨着瑞雪兆丰年聊以自(和谐)慰。

    别看冷,上元佳节,宫内宫外却要比年关热闹。

    尤其是宫内,张起了很多灯笼,这种习俗兴起百来年,主要是佛教在中原渐渐兴盛所致。

    佛徒们在夜里燃灯供佛,于是信佛的人们在这一晚便张起灯火向神明祈福,之外上元节的由来则是受道教影响。

    由此可以看出,中原的人们在礼敬神明上的习惯了,只要你有来历,大家就都想着拜一拜,万一神明一糊涂,就显圣了呢。

    皇后在宫中宴请国夫人们共聚一堂,按照后来的说法那就是国宴了,乃大喜之事。

    国夫人健在的,又能得新朝承认的共有二十四位,还有七位卧床不起,萧皇后自然婉拒不来,也就十六人赴宴,再加上宫中的三夫人,贵妃阿史那容真,皇后本人,共二十一人在场。

    这些就是新朝最尊贵的女人们了,人数少了些,外朝的夫人们年纪也都大了,最小的就是晋国夫人陈氏,说明新朝底蕴还薄。

    想来过上两年情形就会有所不同,据今年的赏功规模,不几年就能多出些夫人出来,国夫人不好说,但郡夫人绝对会大量的涌现。

    李破自然没去凑热闹,正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也没把臣下召来聚一聚,那太讨人嫌了。

    于是只能孤零零的躲在甘露殿处置公务,比较凄惨。

    正月的后半段,臣下们也该上班了,朝堂上下的主要任务和去年没什么不同,就是为今年的诸般事务做好准备。

    战争还没有结束,杜伏威那边没什么动静,李破的计划是今年春耕过后,若那边还没回信,或者是回信比较激烈,那么出兵伐之便成定局。

    攻打杜伏威的主力便将是李靖,尉迟恭所部,顺江而下,进兵江左……接连三年大规模动兵,难免产生这样那样的问题。

    比如说士卒思乡厌战,导致士气低落,粮草供应出现混乱,或者是后方不稳等等。

    所以不管是李破还是朝中的臣子们,都觉得应该在今年彻底的结束战争,但真能如愿吗?李破心里没底。

    杜伏威的水军可不是吃素的,他继承了大量前隋水军的精华,与其水战绝对是一场灾难,据说这人在江左还很有威望,比之萧铣除了兵少以外,并不差什么,甚至犹有过之。

    窦建德倒是好说一些,去年冬天在许昌,十余万夏军就地请降,窦建德怕是没什么能力再做出比较激烈的反抗了。

    可这人很可能会引突厥人南下,不得不防。

    这些都属当务之急,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不降便打,力强者胜,此时他要是松了劲,再弄个割据数载的局面出来,那才叫开玩笑。

    让他头疼其实是战后的事情,战乱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一统天下的功绩固然耀眼,可如何收拾残局才是摆在胜利者面前的最为现实的问题。

    就比如说三家归晋,最后结局是什么呢?晋能算得上是一个大一统的稳定的朝代吗?晋朝的那些皇帝算得上是天下共主吗?

    而李破之后所面临的局面确实与晋初有些相似,天下略定,却已残破不堪,人口锐减,民生凋敝。

    而且人们经历战乱久了,并不那么容易安定下来,大的割据势力被消灭了,还有小股的残部在抵抗。

    所以就算顺利的平定了杜伏威和窦建德,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地方守军的任务都将是剿除匪患,预防各地反抗势力死灰复燃。

    尤其是那些诸侯的臣下和将领们,称王称霸的日子过久了,一个不对可能就要鼓噪而起,想要看看能不能再搏个富贵出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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