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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偏殿。皇帝桌案上摆着那八块玉玺,李破拿起最大的那个端详了一会。
这就是传国玉玺?玉玺的一角镶了黄金,李破不由想起了那些传说,有种神话走进现实的感觉。
没看见实物的时候还有点向往,看见这些东西摆在面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皇权的实质可不在于这些东西上面。
当然了,有了它们,皇权将更具正统性。
他没急着见使者,也没大张旗鼓的宣告传国玉玺归于长安,因为他已经不打算给窦建德任何机会。
李破抬起头,问道:“来人说了什么没有?”
礼部尚书王泽,礼部侍郎郑善果,鸿胪寺卿高表仁尽都在座。
闻言郑善果立即答道:“臣探问过,只是对方言谈谨慎,只说觐见至尊时自有话说,想必是想学那苏秦,张仪,行合纵连横之事。”
李破笑了,“兵临城下之时,苏秦,张仪来了又有何用?来的是河东裴氏的人吧?听说很有些名声?”
给裴氏上眼药的机会,王泽自然不会放过,“裴行俨,字守敬,其父前隋礼部尚书,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之子,按辈分算的话,应该是吏部尚书裴世清的侄儿。
不过裴仁基一支是裴氏东眷房,裴矩,裴世清,裴寂等人皆为西眷房中人。”
李破对这些其实不很关心,他现在对门阀世族的认知已深,裴氏还算不上最顶级的门阀,就比如说陇西李氏,那才叫个繁茂,分支就多达二三十支。
李渊一支在其中只不过是比较粗的一根枝干而已,只不过是他当了皇帝,于是陇西李氏便以其为尊罢了。
等李渊一死,陇西李氏就又恢复到了前隋时的状态,一下就分成了好几个大家族,他们倒都说是自己出身陇西李氏,可实际上已不承认李渊一支的地位。
几个人看皇帝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心中都忐忑了起来。
本来的流程应该是等到大朝议的时候,令窦建德使者上殿,在群臣面前献上传国玉玺,趁势宣告流失在外的传国玉玺终于归于天子之手,同时也相当于宣示于天下百姓。
借此可振奋人心,稳固皇权。
但他们临时接到了诏令,让他们直接送了传国玉玺入宫。
王泽琢磨了一段时间,心中略有所悟,却还是有点可惜,但他在此事上绝对不会多嘴。
倒是鸿胪寺卿高表仁,他必须要弄清皇帝的态度,因为鸿胪寺负责接待外使,是此事最为直接的负责人。
此时他便小心的道:“来人都已安置妥当,至尊何时召他们入见……臣以为可以拖一拖,让臣等先问一问他们的来意,以免其在至尊面前大放厥词,反而不美。”
李破笑笑,“朕已传令大军三月间渡河,什么来使……窦建德等断道之贼也,祸乱山东,窃取河北,如今沐猴而冠,着实可笑。
若其亲来,跪伏于地,乞命于殿上,我勉强还能赦其罪,留他在长安安度残年,如今派了个人来,送点礼物就想我罢兵修好?你们说这是不是痴人说梦?”
听了这话,三人尽都恍然,真要接见来使,弄的人尽皆知,同时又令大军攻之,则有失信之嫌。
当然了,当皇帝的哪个要真的相信什么信义,承诺,那才叫见了鬼呢,皇帝的承诺之所以金贵,是因为大多数情况之下皇帝根本没有失信于人的必要。
国家大事之上,皇帝出尔反尔太正常了,可你要真的做的像王世充那样极端,今天拍着肩膀跟你称兄道弟,明日里就派人上门抄了你的家,日子常了,谁还能听信你说的话呢?
所以这算不得什么大事,高表仁也便明白,不必太过认真的接待窦建德的使者,最多做个样子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