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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杜楚客刚捡了个大便宜,宇文士及去位被贬出了京师,一个大馅饼就此从天而降,落在了毫无准备的杜楚客头上,砸的他很是晕乎了些时日,至今还不太明白为何是他来补位门下侍郎。

    因为友好不多的缘故,至今也没人向他解释什么。

    所以行事之间偏于谨慎,对待像魏征这样的晋阳旧臣丝毫不敢摆上官的架子。

    其实他自己也琢磨过,既然不是叔父杜淹举荐,也许就是因为他母族为晋阳郭氏的缘故?如今朝中晋人和关西门阀分庭抗礼,他是沾了母族的光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有些稀里糊涂的。

    在门下任职没几天,对魏征等人都以礼相待,长孙顺德伸出来的橄榄枝他也抓了抓,毕竟都是洛阳那边过来的嘛。

    当然了,他最想进入的还是晋人或者是关西世族的圈子,那两边都稳的很,河南人就杂七杂八……他在洛阳时就见惯了这些人的骚操作,不太敢与他们为伍。

    至于家族那里,他那叔父杜淹功利之心太强,又无情无义,就算如今对他笑脸相迎,几次邀请他过去饮酒相谈,他都给婉拒了。

    靠不住的亲族,比外人还要危险几分……

    他这人颇为顾念亲族血脉之情,但却不是傻子,不打算再虚情假意的应付叔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毕竟在洛阳已是结下了血仇。

    他甚至能想象的到,在听闻兄长杜如晦的死讯之后,叔父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情景,那真的很令人厌恶啊。

    ……………………

    此时他漫步于长街之上,偶尔抬头看看道路两旁的花灯,再瞧一瞧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除了天太冷了,让他有些受不了之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听魏征相问,他便笑答道:“洛阳啊……山宾也许久未曾见识过这样的景象了,魏兄不提的话,我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山宾少时寄居于洛阳,那时炀帝刚刚迁国于东都,元夕之夜说要普天同庆,年初迁都,年中时准备,南边的丛林小国,西域来人,突厥使者,高句丽也有人来。

    朝中自诩万国来朝,地方郡县,纷呈祥瑞,魏兄不如想象一下,当时之盛景该是如何?

    上元佳节,炀帝摆宴宫中,大宴群臣以及各国来使,宫外的灯市绵延无尽,几乎照亮了整个洛阳城,彻夜欢聚,至天明方罢。

    朝廷在宫廷之外设下长台,足有七八里,歌舞彻夜不绝,当时奏乐的乐工便有万人,献上歌舞者有数万众。

    我与家人在灯市之中流连忘返,天明时几乎不知归处。”

    说到这里,杜楚客有些憧憬,却又颇为厌弃的苦笑一声接着道:“瑶池夜宴?即便是仙人相聚,又怎及当时洛阳灯市之盛况于万一?

    可魏兄却不必羡慕于人,我后来听说那一夜之糜耗,足抵天下一年之用,更不用说那一晚就冻死了近千人,都是宫人,乐工等杂役。

    灯火辉煌之下,尽多白骨冤魂,我辈自当引以为戒,魏兄为谏义大夫,常在帝侧,若至尊欲效此举,魏兄当谏之,于国于民,善莫大焉。”

    魏征则暗自咂舌,对杜楚客描述的场景向往不已。

    他比杜楚客大了有七八岁,可那时他一个地方小吏,嗯,也就是听听传闻,哪能去洛阳观灯?

    后来则跟随李密攻打洛阳城,当时满眼都是战阵杀伐,人死的一串一串的,算是彻底把洛阳人举办灯会的兴致给掐灭了。

    见杜楚客转换成了训诫模式,魏征也不介怀,因为人家现在确实是他的上官,相比封德彝,长孙顺德那两个老狐狸,杜楚客无疑是比较好相处的一位。

    只是他也搞不太明白,为何杜如晦的弟弟会骤然跃升为门下侍郎,感觉有些玄幻,至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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