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你说是不是?”

    李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琢磨了半天,终于幽幽道:“我记得李客师娶的是长孙氏的女儿,先前还任过天策上将府左统军……对了,三原李氏应该是陇西李氏的旁支吧?是……丹杨房?”

    李碧咬了咬牙,丈夫对家族世系什么的一直不很在意,没想到对三原李氏的来历倒是记得清楚。

    李破心思明朗了起来,心说这小心眼耍的可够刁钻,哼哼,却也逃不过咱的眼睛。

    “你呀,莫要打那边的主意,陇西李氏现在正缺主心骨,你这时机把握的倒是不错,可等那些人竞相攀附而来,有你头疼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道:“李客师的孩儿不合适,元朗又生了两个小崽子,让那边把人送过来吧。”

    李碧哼哼唧唧很不如意的答应了下来,多好的事情,丈夫竟然不同意,她也只能作罢。

    ………………

    两个人从李府出来,径自率人出南城,去长安书院瞧了瞧,又转去长安海事学院。

    途中李破就问,“你监国数月,长安书院怎么改想清楚没有?拖拖拉拉的,这可不像你啊。”

    李碧道:“长安书院事关重大,又是夫君亲手所建,总得容我好好想想,现在倒是能跟夫君说一说了。

    先秦诸子百家之学,如今以儒家为重,仁义礼智,为众人所尊崇,有人说还可加一个勇字,我觉得读书人应该好好学学,治国安邦确实用的上。

    其他杂学不妨也加入进来,诸如术数,商事,匠工等等,夫君也常说,读书人张口子曰,闭口诗云,好泛泛空言,却不通实务,只能拿郡县百姓来练手,实在不像样子。

    我觉得在书院中教上一些,或能稍补所失?”

    李破先琢磨了一下仁义礼智勇,他娘的不是仁义礼智信吗?果然民风彪悍,和后来的读书人很不一样。

    “这么想就对了,书院教出来的不能是些林下之贤,忠君爱民为先,实务次之,做官的本事要放在最后。

    我曾听人说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听着有道理,可读书为的什么?就为了做官吗?所以比其他各行各业都要高上一品?

    朕怎么也得让读书人改改这毛病,只有让各行各业都有明理懂法之人,天下才能太平,百姓才能富庶起来。

    你看农人耕种,犁具从上古时的手脚挖刨到现在,改变了多少?农人自己想办法太慢,要是换了郫国公,不定现在犁具都自己动起来了。”

    听丈夫唠唠叨叨,说到了郫国公何稠身上,想象了一下何老头在田间辛苦耕作的景象,李碧不由笑了起来。

    李破看了看她,“你还真别笑,读书人见识广,心思也足够灵巧,做什么都要比没读过书本的人好上许多。

    再比如这长安书院建成之初,我让人把观文殿中的书册都挪过来,一些珍贵书籍,图册都是抄本。

    你知道其中花费了多少人力?我之前听说江都那边有人把木工的拓印之法用到了摹本之上,用木拓之法制成模具,便可以大量的印出抄本,胜人力百倍千倍。

    你说着是单纯的木工能作出来的事情吗?若无学识支撑,如何能做出惊世之举?

    我已经让王泽把制发收集起来送过来了,等看看成色便可推行于各道,说不定还能改进一下。

    以后文人们再行著述,可不就轻松许多?诗文传唱之类也就不用口口相传,传的也会快些不是?”

    读书人不去追求功名利禄,反而做些创造发明,这番“歪论”显然与当世主流不符,只是现在的读书人也不像后来那么偏激。

    此时李破其实就差说上一句,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了。

    而当了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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