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轨迹比较诡异,旁人不知就里之下,却也不敢太过为难于他。
尤其是皇帝还认得他,之前跟随皇帝东巡,备问左右,看上去真的不是什么好的甩锅对象。
于是这也让褚遂良从危险中看到了机会,只是他还摸不太清门下省中的派系,以及皇帝的性情心意,不敢有所动作。
在门下省他也没跟谁有过密的交往,门下省现在河南人占了大半,他还记得苏勖说的,河南人有结党的习惯,跟他们不要走的太近。
尤其是长孙顺德,他可不想被人认为是长孙门下,长孙顺德这人以前和他们父子都算是秦王一党。
只是大家差距很大,人家长孙氏是外戚,他们父子却是薛举降人……
现在的长孙氏和那时相比……不太好说,皇帝好像不太需要笼络洛阳世族。
皇帝祖籍关西,起身于晋地,看上去和李渊相似,实则不同,在军政之上,皇帝的心腹之人遍布内外。
想要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啊……
…………
褚遂良为官资历已经很丰富了,心眼也多,觉着既然有了元仕明的保举,现在最好不要三心二意,和门下省的同僚以及上官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离着年关越来越近,因为前方传来捷报,皇帝准备在年前大宴群臣,庆贺一下,门下省又忙了几天。
等闲下来的时候,已是十一月末尾,褚遂良手头上也没了什么公务,瞅着轮空的工夫准备去元令尹府上拜会一下,同时奉上年礼。
头天先派人送去拜帖,有了回信,第二日午后便带着几个仆从,携带礼物往皇城内的元府而去。
天冷的厉害,街上的行人不多。
可攻打高句丽的捷报已经在城中传开,人们好像提前过上了上元节,大街小巷都透着一股喜气。
人们来来往往,精气神瞅着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长安即便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可关西人的粗野彪悍还是表现的很明显,有了什么争执,能动手的时候绝不吵吵。
如今和颜悦色的人多了起来,民风有所改变?不见得,只不过是大家心情比较好而已。
褚遂良骑着马,带着几个随从溜达进了皇城。
现在皇城里和前隋已经越来越像了,住着的全都是高门大户,就像是朝中一些人私下说的那般。
东边是成国夫人府,西边是吴王府,执皇城之牛耳,据说这两家住进来的最早,选的地方也很有意思,中间夹着的则是后来陆续迁过来的皇亲国戚。
因为时间还短,一些府邸还空着,只是人气上和李渊在时已经不差什么了。
另外就是皇帝很“和善”,没有李渊时那么多的党争,今天这家失了宠,明日里那家破了门,大家一开口就是秦王怎么样,太子如何如何,即便是皇亲国戚,也都战战兢兢,时有朝不保夕之感。
那时李建成,李世民兄弟闹的太过热闹,皇城之中的氛围就很紧张,这些褚遂良都深有体会。
现在皇城中就很祥和,从皇城的城门向北望去,太极宫巍然而立,用佛道之流的话来说估计就是上面的皇家气运蒸腾而起,令人不敢直视。
…………
元朗的府邸在皇城西侧,褚遂良不是第一次去了,称得上熟门熟路。
元仕明家中人丁简单,只有发妻在堂,几个儿女都还年少,长子元书晋,今年也才十二岁,身上挂着个宫门尉的虚衔,正在长安书院中读书。
元朗的妻子出身西突厥王族,是当今阿史那贵妃的妹子,褚遂良还没有当面见过,不知是怎样一位贵人,只是听说很是厉害,把元令尹管的服服帖帖,至今未敢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