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文。

    户部的人大都喜欢摆弄数字,他们的功劳确实也包含在一个个数字之中,可你要是没接触过户部,或者没在地方上历练过,往往就要被户部本章弄的头昏眼花,不辨真假。

    褚遂良来门下已经一年多了,大家都知道这位在地方上任职过,为官资历很是丰富,所以户部的本章多数都会送到他这里来。

    此时褚遂良看的聚精会神,本章说的是今年户籍的统计以及秋收粮产诸事,文章中那些弯弯钩钩的数字,看的褚遂良心里一抽一抽的,但没办法,这种式样怪异的数字是从宫中流出,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为此褚遂良还专门钻研过一段日子,倒也不是不认得,就是习惯使然,总觉着有点不舒服罢了。

    不过本章中所述却很振奋人心,今年的户籍增加不少,粮产比之去岁,据本章中所言,应该是又增加了三成,弥补今年战事的耗损可谓轻而易举。

    褚遂良明白这些都意味着什么,数载之功,尽在于此,大唐的国力正在迅速恢复当中,今年的东西两场战事,耗费不小,加上修桥补路等工程,国库甚为空虚。

    但今年的秋粮陆续入库,这些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如此再过两年的话,区区突厥,何足道哉?

    褚遂良又认真的看了两遍,意犹未尽的暗叹一声,自己还是回来的晚了一些啊,错过了多少定策之功?惜哉……

    …………

    这种讨功的本章倒是比较省事,不用给出意见,只是寻出了一个错字,径自圈出来改了,签上自己的大名,便被他放在了一旁。

    刚想继续,脚步声响,一人带着寒气闯了进来,褚遂良抬头看去,正是自己的同僚许陟。

    起身刚想打个招呼,却见许陟神色凝重,话到嘴边却是改口道:“许兄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

    许陟跺了跺脚,打了两个哆嗦,也没脱外氅,急急便道:“褚兄倒是坐的安稳,看来是没有听说……封侍中昨晚病重,陛下深夜出宫探视,看来封公是病得不轻呢。”

    褚遂良惊了惊,“怎会如此?昨日还好好的……”

    许陟摇头,“谁说不是……只不过不管如何,今日看来大家伙得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要去封公府上探望一番了。”

    “那是自然……”

    褚遂良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镇定了下来,开始使劲的琢磨,封德彝可不是旁的什么人,那是李渊近人,也不知怎么操弄的,投唐不久就受到了天子信重,交托大权,后来还晋为侍中,总管门下诸事。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凌烟阁上坐着的那些人,要么是晋阳旧人,要么便是李靖李药师那样的皇亲国戚。

    封德彝是其中少有的异数,能与其相论的也就是吴王李伏威了。

    褚遂良在心里细数着封伦功绩,一个是总掌门下数载,内外清明,廉洁奉公,此人以前名声不太好,可自归唐以来,却有了名臣之相……

    参赞于陛下左右,数进良策,不论是平定天下,还是如今之局面,此人都是功不可没,只论才能的话,足以与温彦博,萧时文等人相抗。

    一旦身故……盖棺定论之时,以陛下对待臣子们的宽容来看,朝廷给出的评价一定不会低了。

    好吧,褚遂良和封德彝无冤无仇,倒也没有诅咒对方的意思,只是封德彝年老,身体这两年也一直不太好,如今瞧许陟言之凿凿的样子,很可能病情沉重。

    这样一来,对于门下省来说,结果就不太好说了。

    而且许陟是河南人,长孙门下客,别

    看这会一脸沉重,大有如丧考妣之势,但心里估计已经乐开了花,不然以其人之稳重,又怎么可能这么激动?

    褚遂良心念电转,立马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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