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什么要跟拓跋寿说话,紧着就问,“韦少府听说人还不错啊,怎的如此心黑……”

    声音有点高,拓跋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喝酒喝酒,少府就是做这个的,关韦少府何事?”

    程大胡子十分不满意,声音却低了下来,“那为何吴王……”

    拓跋寿道:“吴王家业大,成船的家资都运回了长安,可谁能比得了人家?陛下亲口特许,你老程若是能让陛下开口,嘿嘿,那还用在乎什么区区财货?”

    一个声音突然就插了进来,“吴王殿下是异姓封王,盖于众人,凌烟阁上位在第一,以后亦无人可以仿效。

    使君若信得过俺,不如把资财……两位也许不知,吴王投效之初,是要献出家财助陛下成事的。

    只是陛下不欲夺人家产,才未允吴王所请,结果两位也都晓得了,若说当今豪富者,吴王当数第一。

    可使君虽比不得吴王殿下,却也不用妄自菲薄,敬献家资的话,旁人或许不成,可使君与陛下有旧。

    不如借此献修皇陵,陛下听闻必然欣喜,当有厚报于使君,与此相比,区区财货,确实算不得什么。”

    两人脸上变色,转头看去,正是扶风郡太守许敬宗,也不知什么时候这厮凑了过来,听到了多少话入耳。

    这有点犯忌讳,拓跋寿眼睛一瞪,酒盏重重的顿在了桌上,眼瞅着就要发作出来。

    可却被程大胡子一把按住,“俺们兄弟说话,没什么不能让人听的,听许郡守说的很有道理嘛,来来来,坐下与俺们喝几杯。”

    许敬宗本来是过来敬酒的,听两人说的投入,就在旁听了几句,两个家伙比较胆大,又是陛下又是韦少府的,也没什么顾忌。

    许敬宗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过他之前就已起了结交之心,冒然插言是文人惯用的套路,语不惊人死不休嘛。

    这要是遭了程大胡子训斥,他转头就走,以他的脸皮,着实不算什么,也就是受点小羞辱而已。

    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年在江都殿上,恶狼环伺,他跪下乞求饶命的时候可没半点犹豫。

    此时见程大胡子非但不怪,还笑脸相迎,就知道自己做的对了,施施然的拱手一礼,伴着堂上翩翩起舞的美人,卓有风姿。

    “使君不怪俺听人私话,足见大度,得罪得罪。”

    两个武人顿时麻了爪,对于他们来说,别看平日里一口一个酸丁的骂着读书人,可他们还是很羡慕这些酸丁的仪态的。

    许敬宗于是入座,他可会来事,端起酒盏便敬了拓跋寿一杯,拓跋寿那点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傻乐呵了起来。

    再敬程知节,不想程大胡子觉着一盏不够,跟他连干了三盏,许敬宗悄悄捂了捂肚皮,觉着有点涨。

    程大胡子这才笑呵呵的开始打问,“陛下修皇陵了……啊,俺走的时候好像听谁说过,选在了渭南是不是?”

    许敬宗点头笑道:“使君所言不差,只是那会应该还没定下来,去年年初定址,年中开的工,正是由尉迟将军督建。

    俺听说工期将逾十年,陛下体恤民力,无过于此啊,想那前隋建大兴,洛阳两城的时候……”

    程大胡子哪有耐心听他讲古,顿时端起酒盏,“郡守说那些可就远了,来,咱们喝一杯,俺与郡守可谓是一见如故。

    郡守不要当自己是外人,俺交朋友向来实在,以后有什么用得着俺程知节的时候,只管吩咐,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又是一杯酒下肚,许敬宗饮的有些急,酒气上涌,肠胃便有些翻腾了起来。

    拓跋寿撇了他一眼,接着便举杯回敬, “看郡守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有此酒量,得,俺也回敬郡守一杯,不能让程大郎说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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