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兄弟吧?马兄弟来俺门上是……”程大胡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厮为谁来,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马三宝左右瞅瞅,程大胡子看他鬼头鬼脑的,摆了摆手,“都不用忙活了,出去吧,俺跟马兄弟说几句。”

    等人都走了,马三宝拱手笑道:“程公确实与俺素不相识,俺呢,这次冒然登门,也是奉命行事。”

    程大胡子看他做派,又听他说话,心里已经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路数,“原来是奉命行事……却要马兄弟出面,殿前尉?和俺好像并不相干吧?”

    马三宝知道这是在探问自己的来历,干脆的道:“不瞒程公,俺之前是在楚国夫人门下奔走效力,后来在兵部任职,去年年中才转入羽林军,以前还在伪朝东宫任职过。

    说起来,俺与程公也算是在一处供职过的,只是未曾见过面而已。”

    程大胡子一下就明白了,这厮是个李渊余孽,得了楚国夫人庇护,如今又在大唐入仕了。

    这样的人在长安有很多,陇西李氏家大业大,当初给他们效力的人非常多,就算换了李密,王世充来,也不可能全都杀光了。

    “既然是奉命行事,那马兄弟又是奉谁的令来寻俺说话?”

    马三宝道:“这个……程公就不要深究了吧?俺也只是个中间之人,来与程公说话,是有一件大事相求。”

    程大胡子皱起了眉头,“如此藏头露尾,俺如何敢答应,马兄弟还是请吧,俺只一人而已,做不得什么大事。”

    马三宝稍一沉吟,觉着这么说话不成,河南出妖孽,这个他是知道的,更何况河南战乱中死了那么多的大人物,此人却还安然无恙,如今又是去敦煌,又是去吐蕃的,屡屡建功,不说清楚的话,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信得过他的。

    想起前年上元节上险些丢了性命,马三宝不由摸了摸脸颊,“程公昨日入宫见驾,今日俺便登门,程公就不想想这是为何?”

    程大胡子愣了愣,心里当即骂了声娘……

    …………

    两人在室中说了良久,程大胡子的笑声终于响起,还留了马三宝在家中吃了一顿宝汤,吃的马三宝脸都绿了。

    晚间送马三宝出门的时候,程大胡子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一口一个贤弟的叫着,已经是极为亲热。

    看着马三宝带人没入月色当中,转头程大胡子的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恨恨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娘的,老李家都没了声息,却让一个婆娘来顶门立户,门下走狗也敢来支使老子,真他娘的见了鬼了。”

    回到后院,老程已是满腹心事。

    孙氏问他怎么了,老程也不言语,只是愁眉苦脸的看着妻儿。

    现在程大胡子满脑袋官司,这是皇帝派的差?无凭无据,如何能信得?可这人说的头头是道,还真不能等闲视之。

    尤其是人家还说了一句,此事隐秘,不能留人实证,等朝廷封赏下来了,自然也便明了。

    马三宝还指着脸上的伤疤跟他说,这就是前年贼人给他留下来的,大庭广众之下,上元灯夜,当街杀人。

    最后什么都没查到,不光皇帝震怒,便是朝中许多大人物也都睡不安枕,若能查知贼人为谁,其功当不下于平吐蕃之乱。

    听他说的言之凿凿,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程大胡子就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昨日里在宫里说的好好的,怎么能转头就翻了脸?他真想再到宫中当面问一问,陛下您气到底消没消,总不能老是来消遣他老程吧?

    夜深人静之时,程大胡子终于长吁短叹的跟妻子说道:“唉,大宅子暂时不用想了,封赏……好像也出了变故,他娘的老子真是霉运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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