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举动造成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本来渐趋平静的两淮,再次掀起反隋烽火,这一次,便没人能扑灭的了了,因为官军最后一点公信力,也在数万冤魂的咆哮声中,毁于一旦了。
而此时,征辽将士陆续回到故土,随即便有无数人加入了反军当中,让各地义军对上官兵的时候,再不是没有一点抵抗能力了。
这在之后几年的战乱中,表现的尤为明显。
而让人绝对想不到的是,隋帝杨广随即便以兵部侍郎斛斯政叛逃高句丽为由,再次募兵准备征伐高句丽。
我们得赞赏这位皇帝的执着和勇敢,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只要是正常人,也就无法理解,所谓的帝王之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冬天的北地,大雪纷纷,道路塞绝。
南边的杀伐之气,被一条黄河拦住,帝王的怒火,也在寒风吹袭之下,烧不到马邑。
总的来说,大业九年,那边虽然乱成了马蜂窝,晋地的人只要不是自己作死,还算能活的下去。
但马邑郡丞李靖的心头却满是阴霾,杨玄感败死,不值得同情。
只能说,杨素一世英雄,却生了个败家子,把祖宗家业一下都输光了,也绝了大阀杨氏的血脉。
这样一个有雄心,却无才干,有计谋,却偏诡道,有家世,却不珍惜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但千不该万不该,连累了他舅父一家。
他舅父韩擒虎英雄一世,也生了个败家子。
杨玄感一死,推及余众,严刑酷法之下,韩氏一门,多无幸理。
因为韩氏本就世居洛阳,皇帝坐镇的地方,哪里会有韩氏的活路?
舅父待他极厚,这一刻,李靖真是没想到自身如何如何,都在想着舅父一家的安危,可惜,他僻居马邑,鞭长莫及之下,也只能惦记着了,没办法帮上任何的忙。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韩氏确实被波及到了,韩氏子弟就戮者不少,但他也是多虑了。
韩氏根基还在,因为从叛者太多了,根本杀不过来,有些关西子弟更是家门显赫,你杀疯了,也别想在这些人家身上动刀。
所以韩氏勉强在法不责众的前提下,逃过了这一劫,但家声中落却在所难免。
李靖随即又想起了那个新收的学生,前些时书信往来,颇有见地,心里才算勉强有了点安慰,女儿给他好像挑了个还算不错的女婿。
这个时候,其实李靖挺想跟人说说话的,有心将李破从北边叫回来,教导一番。
后来想想又放下了,多年的孤寂已经让他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就算有人在身边,又能怎么样呢。
他心里藏了多年的那些话,还能跟个年轻人诉说不成?
而他心里念叨的这个学生,这个冬天里呆的挺老实,哪里也没去,回恒安镇猫冬去了。
本来想在云内城里呆着来着,不过李碧怕这小子学坏,去青楼之类的地方转悠,以军令的形式,让他回恒安镇领兵。
于是,李破只能屁颠颠的跑回了恒安镇。
大冬天的,事情不多,最多最多偶尔校验一下人马,再操练操练,等天气再冷一些,这些也都省了。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一说,根本行不通。
所以,这个冬天李破过的很舒服。
回想一下,大业六年的冬天,被冻了个半死,大业七年的冬天是在涿郡过的,跟着那么个倒霉皇帝,真是担心的要死。
大业八年的冬天就更别提了,直接跑辽东爬冰卧雪去了,三魂七魄差点都给冻成冰块。
所以说,还是大业九年的冬天过的最为舒服。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