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大唐的国库终于充实了一些,大唐上下的官员们都松了口气。
李破心情不错,元贞七年岁入大增,是个好年景,尤其是西北的棉花种植终于有了些模样。
今年开始大规模制作棉衣,全都送往了驻守北方边境的各部军旅,给他们进行换装,让唐军在冬初的战斗力升了一个层次。
造纸术,印刷术的技艺改进也已成熟,明年就可以进行大范围的推广,纸张和书本的价格变得便宜,必然有利于文事。
知识被贵族们垄断的太久了,想要彻底清除九品中正制余毒,就需要新鲜的阶层加入进来。
这些年各处纷纷建立书院,到了元贞七年,大唐已经建立了十余座官办书院,它们的先驱国子监渐渐退出了舞台。
元贞七年十月,长安海事学院祭酒马周上《谏文院事疏》,建议朝中对各大书院进行改革。
为了此事,马周进行了两年多的调研,和以孔颖达等为首的文坛大家进行了长期的探讨商议,今日终于形成了自己的见解和想法。
他认为朝廷建立文院,为的就是选育人才,当由朝廷进行多方位的引导,而非是让各个文院自己任意发展。
从选取童子入学,到教授的科目,再到学院聘请的教授,该管则管,不能任凭书院自主,不然日久必是积弊丛生,把一个个选育人才之地弄的不忍猝睹。
这还只是开篇明义,并举了几个实例左证,一些教授和官员勾结在一起,往书院中送人,有时一个人头竟然还有金钱交易,这和人牙有何区别?
他在文中指出的是长安书院,名气已大,众人趋之若鹜,近来招收的生员简直是良莠不齐,泥沙俱下,如此哪能长久?
更让马周气愤的是,海事学院也不能免,常常有人奔走说情,为他所拒之后,又有言语威胁之事发生。
为了这事,长安书院的两位教授竟然还被授意,写了几篇文章坏他名声。
文人间的糟烂事向来如此,倒也不用奇怪。
只是长安书院才建下几年?竟然已经来到了如此地步?让李破很是心惊。
这两年事情多,他确实没怎么再关注过书院的事情,而且站的太高,瞅不见那些阴暗的角落也是有的。
李破当即想到,这事要是查实,棒子应该落在谁的头上?又是谁在其中上下其手,坏了风气?
那不用问了,盖文达,盖文懿兄弟两个,一个掌国子监祭酒,一个掌长安书院祭酒,有了这种事,竟然不能奏于朝中,那他们两个就都跑不掉了。
长安书院如此,那洛阳书院呢?还有晋阳书院,江陵书院等等,是不是都一样?
李破恼火之余,觉得是自己太过信任这些人的操守所致,好在书院还只建下几年,坏的苗头应该是刚刚开始,大加整饬一番,应该能遏制的住。
是不是要掉几颗人头下来,还要视情况而定。
李破颇为庆幸,还好书院中的学生年头不够,未能参加科考,照这个样子,他娘的出来的别都是些急着入仕赚钱的贪官污吏吧?
李破随后立即诏大理寺卿长孙无忌……嗯,长孙无忌已经被他一脚踢去了凉州,暂掌大理寺的是大理寺少卿戴胃。
所以李破诏大理寺少卿戴胃,督查寺卿王珪,彻查书院事,先就把长安书院祭酒盖文达召入大理寺待勘,等查下来没事就放回去,若是查实马周所言不虚,那他就出不来了。
之后李破还令张亮掌管的军情府暗中进行调查,看看长安书院光鲜之下,到底糜烂到了什么程度。
最后的结果也会决定是不是要大张旗鼓的整饬各处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