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秋风中的寒意越来越重,象征着草原的冬天就要来临了。

    大利城中,离宫殿群落不远的地方,有着一些石屋,看上去建成不久,这是为那些即将得到可汗召见的人准备的住宿所在。

    有点简陋,外表也灰突突的,不太美观,所以,凡是有着权柄的大贵族,是不会住进这里的。

    自从始毕可汗病重,这里就冷清了下来,因为始毕可汗不再接待外人。

    可如今,这些建筑中又住进了一些客人,客人里面就包括阿克南部的主人,阿史那必吉。

    他们是在王庭附离子的“陪同”下,住进来的,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披头散发的阿史那必吉正在不停的饮酒,淋漓的酒水,顺着他的皮袍子,流到了地上,他也丝毫不觉。

    屋中浓重的酒气和呕吐物的气味儿交杂在一起,熏人欲呕,当然,里面肯定也少了酗酒之人的绝望气息。

    这位阿史那氏的子孙,其实正在等着结果来临,这是他最后的狂欢,谁也别想拦住他。

    作为阿史那埃利佛的心腹,阿克南部的主人,他太明白汗位争夺的残酷了,胜利者不会对失败者有任何的仁慈。

    阿史那这个姓氏保不住他,同样,阿克南部也保不住他。

    彻头彻尾的失败,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实际上,等到他住进这间石屋,回想之前种种,他已经认为,自从阿史那埃利佛进了王庭那一天开始,失败的阴影就笼罩在了他们头顶上。

    太急了,东方汗离开了他的部众,而他最终也不得不离开阿克南部,来到阿史那埃利佛身边。

    于是,失败的时候,结果就愈加糟糕。

    想明白了这些,阿史那必吉已经完全绝望,不再去费劲找寻失败的原因,也不再去想他那个兄弟,从第一天开始,他就终日饮酒,连屋子也不出去了。

    他想好好的享受一下,酒和女人就是他能想到的全部东西了,而这里没有女人,只有足够他喝死在这里的美酒。

    他喝的很急,喝多了就睡下,睡醒了再喝,估计过不了多久,也不用别人来怎么样他,阿克南部就能顺理成章的换个主人了。

    屋子外面脚步声响,越来越近,阿史那必吉听的很清楚,因为今天他刚睡醒,神智还算清楚。

    他没在意,却还是恋恋不舍的放下酒囊,抓起桌子上的羊腿,狠狠啃了一口,红通通的眼睛看向屋门方向。

    屋门打开,人影在屋门处晃了晃,被酒气熏的退后了几步。

    阿史那必吉神经质一样的嘿嘿笑了起来,就像一个囚徒成功的戏弄了狱吏,心里总是会升起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人影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一个女人,一个阿史那必吉很熟悉的女人。

    这个女人也姓阿史那,按照血脉来说,他应该叫这个女人一声妹妹,她是那位可敦的侍从,有人管私下里叫她可敦的影子。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女人都要比他尊贵,除了权势,这个女人无疑都是整个突厥汗国中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

    阿史那必吉心里冷了冷,没有多少仇恨的情绪,他好像预感到了自己的路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天神在向他招手,而有这么一个女人为他送行,应该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吧?

    他想站起身,表现出身为阿史那子孙的勇气和无惧,可惜,他的腿早就喝软了,他倒是站了起来,可摇晃了几下,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都离开这里。”

    女人转头吩咐了一声,声音很大,震的石屋嗡嗡作响,晕眩的还有阿史那必吉的脑袋。

    女人回身关上屋门,阿史那必吉晃了晃脑壳,终于清醒了,思维好像一下就敏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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