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老大的眼珠子,“老王,你也别唠叨了,俺家哥哥真的发火儿的时候从来都是笑着的,这次你看他笑没笑?”
“咱们也就是犯了点小错,担个什么心?过后斩下几个脑袋送过来,比什么话都管用,老王,今晚咱们得用点心,赶紧安顿下来,不然……哥哥说不定又要叫咱们过来了。”
别说,远近亲疏就是不一样,像罗士信对李破的心性就把握的比较到位,王智辩却只能在旁边听着。
第二天一早,大军就在唐军眼皮子底下分兵了。
一队队的骑兵绕城而过,向西南的雀鼠谷方向挺进。
李破没想着围城打援,他现在只想先拿下介休和雀鼠谷再说。
这是晋北通往晋南的通道,算不得什么要隘,可先掌握在自家手里,他心里会踏实许多。
唐军眼睁睁的看着,都明白敌军怕是派兵去雀鼠谷驻守了,援兵……还能到吗?
唐军的士气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渐渐消磨,已经立成大寨的敌军并没有半点攻城之意,连试探的意思都没有。
“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
并不是说没有声音,而是残酷的战争迟迟未曾来临。
这让唐军将领们既有些欣慰,又有些失望。
欣慰的是不用面对这些并代两州边地的彪悍士卒了,自家的伤亡也能小一些,失望的则是,不能在城池之下,消耗这些骑兵的兵力,为之后两军征杀创造胜利的机会。
唐军开始节省粮草了,李仲文觉得,敌军围城不攻,也许是想等待城中粮尽?
三万唐军在这里驻扎了半年了,粮草还真就不多,围上个半载,唐军就得都饿死在介休城中。
姜宝谊和他想的大致差不多。
而张伦却在唱反调,三万骑军……应该是倾巢而来了,围上半载?见鬼了,你道敌军不需粮草,只吃泥土吗?
争论了些时候,三个大军统领,大致上又算是不欢而散,之后三人各守城墙,再没有一起商议过军情。
实际上,久经战阵的张伦,在大军征战的经验上,确实非是其他两人可比。
在并代两州骑军到达后的第四天,步军终于赶到了介休城下。
六万大军,加上押送的粮草,驮车,浩浩荡荡而来。
又在城墙上远观的李仲文,这下腿都有点软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了,而是他根本没去想,并代两州能够拼凑出这样一支大军出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敌军对你知之甚详,你却对敌军一无所知的时候,战争会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犯下的错误到底有多严重。
无疑,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用两三年的时间,像辛勤的蜜蜂一样,不停歇的进行各种积蓄的李破,终于张牙舞爪的走出了晋阳。
将震惊和恐惧带给了他的敌人。
这一次与其说是与敌相战,倒不如说是练兵,以三万唐军为攻击目标的大练兵,切断其后援,孤立其城池,他要让步军在这场战事当中得到经验,甚或是教训。
就像如今所向披靡的代州骑兵,在历次战事当中磨砺了刀锋一样,他要将步军放在介休唐军这块砧板上,磨上一磨。
再多的演练,也不如一场真正的攻城战来的结实恰当,所有的强军都是从战争的硝烟中走出来的,之前如此,之后也是如此。
这一次,没再跟唐军客气,步军陆续穿过骑军大营,进抵介休城下。
几乎是一整天,介休城下都是沸反盈天,边地强壮粗糙的步卒们,扛着早已准备好的木料,在城下筑营。
规规矩矩的大营在唐军眼前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