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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彦博瞅了苏亶一眼,心说,苏家子心眼可不大呢。出使突厥向来是苦差,这个谁都清楚,而且突厥汗帐还迁回他们的祖地去了,这样一来,来回行程怕不有几千里,路途之上也就更是凶险莫测,谁领下此事,怕是也得安排好后事再说。
显然,这是前些时宇文歆向苏亶举荐娄烦太守一事留下的首尾了。
这些他不会去揭破,而在这件事上,他也不会支持苏亶。
所以他摇头便道:“苏司马所言差矣,雁门百废待兴,宇文太守忙于雁门诸事,不易久离,而与突厥联姻事,出使人选也不必论及官职,只需身份贵重,谙熟礼仪者任之即可,王氏,裴氏皆此中翘楚,择贤出使,定不负所托。”
苏亶笑笑道:“温长史此言或许有理,可莫要忘了,我与突厥相交,非平常联姻之事可比,选任非人,恐要误了总管大事。”
温彦博微微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突厥国内动荡,诸部争雄之势渐成,已无南下之心,今送皇后南归,又许伽蓝公主南嫁,结好之意昭然……如此一来,以下官之见,只需遣一使臣,节礼具备,便可成事矣……”
看这两位拉开架势,就准备进入唇枪舌剑的下一阶段,马上就要刀枪见红,动上几许无名了,李碧适时止住了两人的争论。
“两位且住,此事之上,夫君与我之意……皆都不想弄的人尽皆知,满城风雨,人选嘛,稍后夫君自有定夺,温长史,你先命人挑选一些礼物出来,时日还长,怎么也得春暖花开的时节才能成行,所以,诸般细节处,回去跟人商量一下再禀报于我便是。”
“还有,行宫之中,内外宫禁,要有可靠之人掌管,闲杂人等不得入宫扰了皇后娘娘清净,书信往来,今后都要送交于我验看……”
两人都是点头应诺,这事不稀奇,就算李碧不说,其实他们和陈孝意等人也是这么做的,大隋的影子在人们心中渐渐淡去,隋室皇权已不足以威慑诸人,这两位甚至连点愧疚之心都欠奉。
李碧缓了缓,抿了两口茶,才继续道:“皇后已下懿旨,在询问王号之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回去也想想什么样的王号合适一些。”
说起此事来,温彦博和苏亶对视了一眼,心意倒是相同,总管那么有主意的一个人,在王号之上许是心中早有思量,估计不用他们多嘴什么。
其实王号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代王,晋王这样的王号都属正常,而且河东也乃唐尧故地,封个唐王出来也在情理之间。
当然了,这几个王号皆有利弊,尤其是唐王,和李氏伪唐有了重叠,难免有拾人牙慧之嫌,可那也不算什么,因为代王,晋王之类的王爵也不新鲜。
再者说,此时的王号和日后的国号真的能挂在一起吗?两个人都是暗自摇头,无论是唐还是晋,好像都不合适吧?
显然,这事儿李碧也就是随意一说罢了,其实此时许多人心里都明白,称王之举争的就是个名分,看上去很重要,可真要说起来,也就那么回事,重要的是结果。
什么王号都不如帝号来的重要,这年月显然后者才是终点,前者只不过是个过程而已。
三人又说了一些时候,温彦博和苏亶见李碧露出了辞客之意,便准备起身告退。
这会儿李碧好像才突然想起来有事未说,按了按手,让两人安坐,貌似随意的道:“突厥汗帐北迁,留在云中的突厥部族怕是要乱上一些时候了,夫君的意思是,要谨防失去束缚的突厥部族南下袭扰,你们怎么看?”
两个人闻言都愣了愣,这事儿他们不会不知道,可按照这几年养成的习惯,边塞防务应该是召集卫府将军们一同商议,单独问他们的时候几乎是没有。
两个人不由目注李碧,心中多少有点狐疑。
李碧这里心-->>